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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予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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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3节
      “是因为身上的伤太严重了。”
      三年前,长泽太子文韬武略样样精通,上入朝堂定国,下入战场安邦,才华横溢意气风发,是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
      “他是被信任的人反手算计的。”
      摔落山崖,九死一生,回来的时候昏迷月余,经脉都险些断了。
      那时候从太医到民间的大夫,都说他难活下来。
      后来是捡回一条命,但追随的臣子都四散离开,称颂赞美也都销声匿迹,他有段时日甚至不能行走,如同一个废人一般。
      谢瑶眼皮一颤,指尖扣在掌心。
      “那段时间,哀家总担心他撑不下去。”
      从天之骄子变成废人,前后的落差太大,换了谁也不能接受。
      “他就整天躲在屋子里,也不见人,哀家实在担心,命人撞开了屋子,才发现他在作画。”
      “作画?”
      “嗯,也不知道是在画谁,但瞧着作画的时候没之前那般颓然了,屋子里堆满了画像,都没画正脸,后来他病好,那堆画像被他扔去不知哪个屋子了。”
      太后只随口一提,谢瑶却不合时宜地想到了一个地方。
      她还为那间屋子里的某一幅画而吃了一通飞醋,也是从那天起,发现了东宫有与萧琝身上一样的玉佩。
      后来顾长泽一直伤着,她也把这件事抛之脑后,再没想起过那间屋子。
      “画了很多吗?”
      她问。
      “不算少吧,哀家觉得都能把一间屋子堆满了。”
      太后乐呵呵地笑着,谢瑶垂了眼若有所思。
      从慈宁宫回去,谢瑶入了东宫便去了前院。
      这些天顾长泽与她一直在前院住着,下人见了她连忙恭敬行礼,她知道这个时间顾长泽一定在书房,便直接绕了一圈,顺着记忆里的路到了那屋子前。
      太后的话实在让她好奇。
      她说顾长泽之前养病时作了许多画,都堆在某个屋子里,她也曾在这木屋里见到一张熟悉背影的画,这会是太后说的那间屋子吗?
      这好奇一直勾着谢瑶,让她又来了这。
      谢瑶到了跟前,那屋子和以往一样挂着锁,不同的是在窗子上也糊了层油纸,再看不到屋内任何东西。
      她留了心,没破坏那锁,转头离开喊来了青玉吩咐几句。
      “你去……”
      她吩咐话的时候还站在从小屋离开的那条路上,话没说完,身后已传来顾长泽的声音。
      “回来了怎么不去找孤?”
      谢瑶及时止住了话,回头看顾长泽。
      “也就刚回来。”
      顾长泽往她身后看了一眼。
      那并不是从东宫外进来的路。
      他点点头没再问。
      “屋内备好早膳,孤等着你回来呢。”
      谢瑶顿时软了眉眼,主动上前勾着他的手往屋内走。
      夫妻两人一同用了早膳。
      这些天/朝堂上还为皇后死去的事吵嚷得厉害。
      皇后死了,冯国公被废,那国公之前手中的权势便没了去处。
      冯国公之前是国丈,手握重权,人人都眼热等着分一杯羹。
      洐帝更是左右为难地在心里权衡。
      他如今手下的儿子不多,挑来选去也只剩下一个二皇子。
      二皇子母家出身卑微,生母早逝,这权势就算直接给了他,也未必能服众。
      而朝堂之上,萧相已位置贵极,手下还有个不省心的儿子,江相倒是素来深居简出,与旁人都没什么往来,但对他这个皇帝也是不算亲近。
      他若要找一个人,扶持着他的二儿子,江相会是个好人选吗?
      至戌时,洐帝传了一波朝臣入宫。
      晚间,青玉才从外面给谢瑶办妥了事回来,谢瑶一转头,便又没见着顾长泽了。
      “殿下去哪了?”
      “方才慈宁宫传话,太后娘娘召见。”
      谢瑶这一日都忙碌奔走着,到了时间也有些饿了。
      “你先传些膳食吧。”
      左不过都是些药膳,大补之品,到了快夏日又天干气燥,谢瑶吃多了便觉得身上热气正盛,加上这段日子也算补回了气血,她瞧着自己与顾长泽的气色都比前些天好多了,打算今晚这顿用完,明日就停了这索然无味的东西。
      谢瑶端着手中的参汤一饮而尽,看着时辰还没见顾长泽回来,便先入了屋子沐浴。
      与此同时,顾长泽在慈宁宫,与太后絮絮叨叨地说了一番话后,太后也道。
      “哀家瞧你的脸色是比之前好多了。”
      “太子妃日日熬着药膳,孙儿想不好也难。”
      “多喝些是好事,哀家今晚特意让人做了参汤,索性你也没用膳,便喝了再回去吧。”
      “皇祖母,孙儿日日都吃药膳,再喝参汤,补过头了也不是好事。”
      顾长泽看着那端到面前的参汤便觉得头疼。
      “既然身子好多了,不想吃明起便停了吧,这参汤比药膳好,阿瑶这会多半也没用膳,哀家让人也送去一蛊。”
      晚间喝了那一碗参汤,沐浴罢身上热气腾腾的,谢瑶出来便觉得口干,端了桌上的茶盏仰头灌下去。
      茶水落了肚,她才觉得这水有些苦涩。
      谢瑶垂头一看,那碗中剩着黑漆漆的药渣。
      “这是什么?”
      青玉正拿了她换下来的衣裳往外走,一看她手中端着的东西便惊呼一声。
      “您怎么喝了?那是太后赏下来的参汤!”
      参汤?
      她晚上才喝了一碗足五百年人参须熬成的参汤,这会又喝了第二碗?
      谢瑶脸色顿时垮了。
      六月初的天已见了热,她沐浴后穿着薄薄的轻衫,却挡不住那自心口散发的燥热。
      这十多天的药膳已把她的气血补足了,本想着今晚喝了参汤明日就能停了药膳,可这健康的身子骤然喝了两碗参汤,便有些受不住了。
      谢瑶握着手中的团扇扇着,撩起的风却并未让她觉得痛快分毫,那团参汤带起的燥热从心尖而发,没一会的功夫,便觉得身上又沁出薄汗。
      “你去弄些冰来。”
      她烦躁地撩了头发往内室走,躺在软榻上等青玉。
      顾长泽从屋外回来的时候,主室并未掌灯,他顺着月色瞧见躺在软榻上的美人,只以为她睡着了,悄声脱了外袍往床上去。
      燥热的身子骤然挨了冰凉的指尖,谢瑶迷瞪地睁开眼,舒服地喟叹一声。
      顾长泽的身上冬暖夏凉,这指尖的温度缓解了她身上的燥热,虽没冰块好使,谢瑶也忍不住往他怀里钻。
      修身养性了快半个月,谢瑶守着不让他越雷池半步,骤然这么热情,顾长泽很是受宠若惊。
      “阿瑶?”
      他话没说完,火热的唇贴在了他喉舌处。
      温软的娇躯钻进他怀里,小手扯着他的腰封,片刻间,外袍便已褪落,那手继而挑开了他衣襟,手贴在他腰腹,顾长泽被她勾着身子,一个不稳被拽到了床榻上,还没来得及说话,谢瑶的吻已落了下来。
      她的吻不得章法,生涩又热情,少有的主动撩拨得顾长泽很快起了意,衣衫散落,她火热的身子贴在他身上,顾长泽躲闪了两下,反被她不耐烦地扯了回去。
      “别躲……”
      “你前两天还说要好好养身子……”
      顾长泽额头的薄汗滴落,目光隐忍又暗红,却扣住了她的手腕。
      那团火烧在心口,急需得到纡解,谢瑶一句话也不愿听他说,身子一翻,人跨坐在他腰腹上。
      柔软的身躯在他怀里作乱,小手四处撩拨,衣衫落地,白皙的胸膛前很快被她落下一个又一个的吻,顾长泽起初还隐忍着,想去推她。
      他觉得今晚的谢瑶有些不对劲。
      然而躲了两回,谢瑶便压下身子,整个人窝在他怀里。
      细白的脚踝贴在他腰腹,紧紧缠着他的身子勾他,她脸色酡红,目光氤氲。
      “当真不想吗?殿下。”
      薄衫落在地上,她凌乱的发丝垂落,胸前起伏不定,白皙的肌肤上也泛出淡淡的粉色,偏生还要垂了手指,从他喉舌,到胸膛,一点点流连作乱。
      顾长泽几时受过这样的勾人?
      他眸光一暗,托着她的腰往前了些,扣着她的身子主动沉下。
      昏暗的屋内只听见他喑哑迷离的声音。
      “你坐上来,瑶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