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2006

  所以，小学时候的他，虽然也觉得班上有漂亮的女同学，心里对她们却没什么好印象。
  因为她们学习成绩没他好，体育成绩也没他好，还动不动就撒娇，有时候还会哭鼻子，一点都不够种。
  就连互相打架，也是扯头发、用指甲抓人，连个拳头都握不紧，嘴巴骂起人来却不怂。
  所以，他这辈子喜欢过的姑娘不少，却没有一个是小学同学。
  他也从来没想过自己念小学的时候，可能有女同学喜欢他。
  “现在时间还早，要不你出来我们聚一下，我当面告诉你？”
  董小小很快就发来回复。
  但杨星宇却不想去见她。
  他不想把自己的感情世界搞得太复杂。
  “抱歉，我现在没时间，下次吧！下次我请。”
  既然她不想在短信里回答，那就算了，他的好奇心也没那么强。
  如果董小小对他没那方面的意思，他去和她聚一下，倒也没什么。
  但他既然已经知道她的心思，那还是不见的好。
  杨星宇回到卧室，刚在床上坐下来，董小小的信息就来了。
  “想和你喝两杯酒，可真难呀！上次你就说下次你请，今天又这么说，行吧！我再信你一次，那就下次。”
  “好，下次一定。”
  杨星宇随手回完董小小，就点开和甄歆的对话框，想了想，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今晚能出来吗？如果你今晚能出来，我现在就去订酒店。”
  趁着今晚喝了点酒，理智没有平时那么强，他想先生米煮成熟饭再说。
  其它的，都不去想。
  反正甄歆自己都在短信里说期待他碰她，那他还犹豫什么？
  碰她，也许禽兽不如。
  但不碰她，却不如禽兽。
  在等甄歆回复的时间里，杨星宇在心里对自己说：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他本不是这样心慈手软的性格。
  以前对那些拜金女，他也能手起刀落，毫不留情。
  可是，甄歆在他心里的地位是特别的。
  她是他学生时代的白月光……之一。
  也是他重生后，在他还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愿意给他机会追求，也愿意主动借给他创业资金的姑娘。
  在她母亲坚决反对他们交往之前，他甚至想过，如果将来不能和甄歆步入婚姻殿堂，就一直不占她身子。
  毕竟，他已经有戚美澜了。
  但……
  他母亲坚决反对的态度，也让他改变了决定。
  如果这辈子他注定不能和甄歆结婚生子，那他也要曾经拥有过她，多留下一些彼此在一起的记忆。
  如果可以，他希望他和她在一起的时间能长一点，再长一点。
  一辈子其实也没多长。
  只要他们彼此不放手，一辈子很快就过去了。
  “如果成不了良缘，成孽缘也行……”
  杨星宇轻声自语。
  这一刻，他对甄歆是这个想法，对戚美澜也是这个想法。
  反正她们俩，他一个都舍不得放弃。
  ……
  明珠小区6栋302，甄歆的卧室中。
  坐在飘窗上的甄歆看完杨星宇刚刚发来的信息，她没有急着回复，神色有些迟疑。
  卧室外面的卫生间里，传来哗哗的流水声，那是她母亲苏风华在洗澡的声音。
  这个时候，她母亲还没睡，她肯定是出不去的。
  犹豫着，甄歆点开自己的手机相册，里面有一张她和杨星宇的合影。
  这年头的手机摄像头也能拍照，但拍出来的效果不是很好。
  这是她某次和杨星宇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在杨星宇的提议下，他俩各自用自己的手机拍了一张合影。照片中，除了他俩的脸，上半身也只拍了半截。
  照片里，她面带微笑，被他搂着肩头，她的发丝有一些倾斜贴在他脸上，他的笑容则要灿烂得多。
  此时，甄歆看着他开心的笑容，她自己嘴角也微微上扬，眼里也浮现几分笑意。
  她知道母亲不喜欢他。
  她将来可能真的不能嫁给他。
  但……
  她退出相册，不再犹豫，给杨星宇回复：“我现在出不来，等到11点吧！酒店也不用开，我不想在酒店，我在学校旁边有一套单身宿舍，我平时偶尔会去那里午休，地址是xxxxx”
  将这条信息发过去后，甄歆微微笑了下，起身穿上拖鞋，经过餐厅，来到厨房，从冰箱里拿了点冷藏的酱牛肉、卤猪蹄，切了两盘，又开了一包真空包装的花生米，也用盘子装了。
  将这些东西端上餐桌后，她从置物架上，取了一瓶红酒，开了，倒进醒酒器。
  又去了拿来两副碗筷，和两只高脚杯。
  “你干嘛呢？”
  苏风华裹着白色浴巾，一边用干毛巾擦拭头发，一边走过来，看见桌上的酒菜，她疑惑询问。
  甄歆微微一笑，伸手母亲坐。
  同时说：“妈妈，你今天不是心情不好嘛，说起来根源在我，但你知道我话少，也不会安慰人，就陪你喝几杯吧！喝完了，就好好地睡一觉，爸爸不是常说一醉解千愁嘛！咱们今天也试试。”
  苏风华挺意外。
  皱眉道：“可是咱俩晚饭才吃没多久，现在你还吃得下？”
  甄歆起身给她倒酒，微笑道：“今晚你我心情都不好，你没吃多少，我也没吃多少，现在再吃一点，没事的。”
  苏风华微微迟疑，点了点头，叹了口气，拉开甄歆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
  “行！说起来咱娘俩这么多年，还真没单独一起喝过酒，今晚就开了这个先河吧！来！干杯！”
  说着，她端起面前的酒杯示意。
  甄歆莞尔，也端起酒杯，两只高脚杯叮一声，轻轻碰在一起。
  苏风华浅抿一口，刚要放下酒杯，却见对面的女儿一仰脸，把半杯红酒全部倒进口中。
  苏风华：“你一口闷了？干嘛喝这么急呀？长夜漫漫，现在还早呢！你急什么？”
  甄歆奇怪地看着母亲，“妈，刚刚不是你说干杯的吗？你不是想耍赖吧？骗我干了杯，你自己只喝一小口？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呀！”
  苏风华无语，低头看了看自己杯中的酒，微微犹豫，干脆也一仰脸，全部倒进口中。
  甄歆满意一笑，“这就对了嘛！来！妈妈，我再给你倒一杯！”
  说着，她起身给苏风华续杯，随后也给自己续了半杯。
  时间一点点过去。
  不到一个小时，苏风华就滑到餐桌下面。
  而遗传了父亲酒量的甄歆，却依然眉清目明，面不改色。
  看着滑下椅子的妈妈，她微微笑了下。
  感觉这一幕挺眼熟，她记得从小到大，每一次母亲和父亲一起喝酒的时候，都是母亲滑进餐桌下面，而她父亲则每次都跟没事人似的。
  用她父亲的话说，就是“我喝酒的时候，嘴角滴下来的酒，都够把你妈灌醉的。”
  只不过，今晚是她这个做女儿的，把母亲灌醉了。
  她放下酒杯，起身拉开母亲刚刚坐的那把椅子，然后吃力地把母亲苏风华从餐桌下面拖出来。
  过程有点不雅，因为她把母亲身上的浴巾拖掉了。
  好在这屋里今夜没有男人，自然就无所谓，随手给母亲裹上浴巾，甄歆一咬牙，把母亲整个抱起来，将母亲送进卧室。
  从卧室出来，甄歆拿出手机给杨星宇发送信息。
  “计划有变，我现在就能出来了，你现在去我给你的地址大门外等着吧！一会儿见。”
  发完这条信息，她回到自己卧室，打开衣橱门，从衣橱里挑拣出几件衣物扔在床上。
  然后她坐到梳妆台前，开始对着梳妆镜细细化妆，没有浓妆艳抹，她也不需要浓妆。
  只用了十几分钟，她就给自己画了一个淡妆，顺便还把一头青丝梳了梳。
  随后，她起身换上之间挑好的衣物。
  出门之前，她迟疑了下，又掉头去餐厅倒了一杯白开水，送进母亲的卧室，放在母亲的床头柜上。
  看着母亲昏睡的脸，甄歆轻声说：“妈妈，你替我做了很多次决定，但这一次……我想自己做决定，无论是对是错，只要是我自己选的，我都不会后悔。”
  说完，她伸手帮母亲拂开有些遮掩的头发，然后悄悄退出母亲的卧室。
  ……
  杨星宇骑着摩托车往甄歆给的地址赶去。
  他知道自己今晚走出这一步，这辈子都做不了好男人了。
  但……
  他原本就算不上好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