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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娇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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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0章
      御医沉着冷静,取出手枕,又让丫鬟扶着许芷坐下。
      许芷眼前阵阵发黑,但她依稀能辨出御医的打扮。
      “宣王妃……让你来的?”
      御医道:“是。”
      她思虑周全……
      她为她着想。
      可是……为什么要说她顶替了她的女儿呢?
      怎么会这样呢?
      许芷喉中挤出一声悲恸的哭。
      许芪被吓坏了:“这到底怎么了?怎么了啊?”
      那厢宣王抱着薛清茵走出许家,回到了轿中。
      禁卫见情况不对,心下也有些打鼓。
      今日出个门,宣王妃又受委屈了?那回去不又得告状?
      他们重新抬起轿子。
      轿中安静极了。
      半晌,薛清茵才吐了口气,头也不抬地道:“怎么办?她真是伤心极了。”
      宣王一向冷硬的语调里,到底是多了几分温柔。
      “别担心她,有宁確。”
      “宁確?他能行吗?”
      “能。京中盛行骨蒸病时,只要他不是个蠢人,只要他揣着一颗真心,他与你阿娘的关系便应当更亲近些了。”
      薛清茵有了点精神,她揪着宣王的衣服用力点力气。
      她喃喃道:“哦对……多谢你。没有了我,没有了贺松宁,没有了薛成栋。她还有她的亲人,还有宁確去填平情感上的缺失。”
      “你想得很周到。”嘴上说的是夸奖的话,但从薛清茵口中吐出来,也是恹恹的。
      宣王摸了摸她的脑袋:“茵茵,你我何必言谢。”
      他抬起她的下巴,亲了下她颤动的,被泪水打湿的眼皮,他道:“她有宁確,茵茵,你还有我。”
      薛清茵“哇”一声大哭了出来,抽抽噎噎地应道:“嗯……嗯……”
      宣王捉住她的手,带动着摸向她的腹部。
      他的手掌紧贴着她的手背,她的手心便贴住了自己的肚皮。
      他道:“还有我们的孩子。”
      薛清茵艰难地点了下头,哭得依旧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嗯……”
      宣王抱着薛清茵一路回到了居住的宫殿。
      梁德帝听闻后,召禁卫过去问了几句。
      禁卫也没闹明白怎么回事,只说好像是许芷病了,还带了御医去。
      梁德帝皱眉:“宣王也敢让薛清茵去见?万一染病呢。”
      薛清茵被宣王放在榻上睡了会儿,醒来的时候,正好有宫人进门道:“陛下赏了些东西给王妃。”
      薛清茵提不起精神:“嗯,拿来吧。”
      宫人连忙捧到她跟前。
      有什么流光溢彩的水晶雕,什么寓意多子多福的石榴宝石摆件……
      薛清茵抬手摸了两下,手便又没劲儿地耷了下来。
      “都收起来吧。”宣王沉声道。
      宫人应声,退下之前,小心地窥了窥薛清茵的脸色。
      转头禀报给了梁德帝。
      梁德帝大为惊讶:“这么伤心?难不成是那许芷快死了?”
      宫人答不上来。
      当然梁德帝也不需要他们答。
      他想着明日召薛清茵过来瞧瞧……
      宫人走后,宣王又将薛清茵抱了起来,他问:“想吃什么?”
      薛清茵问:“贺松宁呢?回京来还没见着他人。”
      “病了。”
      “哦,病了啊。”薛清茵也高兴不起来。反正贺松宁是病不死的。
      薛清茵咬了下唇:“我得见他一面。”
      宣王不想贺松宁再见到薛清茵。
      贺松宁心狠手辣,又怀着不该有的心思……
      他看了看薛清茵的模样。
      像是霜冻后的花叶,耷拉着。
      “……好。”宣王道,“我寻个时候离宫。我不离宫,他没有机会见你。”
      “怎么才能让阿娘也进宫呢?或者,我在宫外见贺松宁……”
      “宫外相见,他会起疑。就在宫中吧。要进宫,须过皇帝的明路,这不难……其余的事我来办。”宣王沉声道。
      第295章 请君入瓮来
      翌日,梁德帝召见薛清茵。
      薛清茵闻声在床榻上翻了个身:“走不动,不去。”
      宫人只得原话禀报回去。
      梁德帝无语起身:“朕亲自去瞧瞧。”
      梁德帝亲至,惹得殿中宫人慌忙行礼都来不及。
      梁德帝也不看他们,只径直往里走去。
      那床榻边的绛色床帐垂下,将里头人的身影掩了个结结实实,梁德帝也就不必顾忌那样多的忌讳,一路走到床边才停住。
      “怎么了?朕召见也不来?可知此乃大罪?”
      “起不来。”薛清茵蒙着被子,透出点声音。
      “又是走不动,又是起不来。病了?”
      “没趣儿。”
      梁德帝气笑了:“让你面圣,你还计较什么有趣儿没趣儿?”
      薛清茵有气无力道:“自打有了孕,这日子便没趣儿得紧。许多地方去不得,许多事干不得,许多吃的也吃不得……”
      薛清茵说着说着,低声哭起来。
      梁德帝还没听她哭过。
      从来只有她叫别人气哭的道理。
      而薛清茵哭的声音又细又轻,像是随时要哭断了气儿一样。
      梁德帝面色一沉:“把人扶起来,别哭昏过去了。”
      宫人连忙战战兢兢地撩帘帐,又把薛清茵从被子里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