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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欺君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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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章
      书童端来茶,方景瑜谨慎地接过来,举至头顶,敬道:“先生,请喝茶。”
      李则眠接过来,直接喝了一口,随手放在桌上,“起来吧。”
      方景瑜送上拜师礼,才起身。
      李则眠对拜师礼没多关注,问道:“日后要随我游学,家里可知晓?”
      方景瑜点头,“我阿姐虽舍不得,但十分支持。”
      如此,便没有什么问题了。
      李则眠打了个哈欠,手指插进发中挠了挠,赶人:“十天半月登不了天,等荣安成婚后再上课吧,你们且回吧。”
      方景瑜听从先生安排。
      许活带他告辞。
      拜师顺畅,方景瑜心里的一块儿石头落下,坐在马车问道:“世子,那我日后是叫你师兄,还是姐夫?”
      “随你。”
      方景瑜眼睛转了转,“还是姐夫吧。”
      是一家人。
      不过现在婚期没到,方景瑜还不能改口,便仍然叫“世子”。
      他在许活面前,仍然有些放不开,努力的表现乖巧。
      许活从车屉中取出点心和果脯,放到他那侧座上,随口问候道:“你阿姐近来如何?”
      方景瑜正为了点心和果脯惊喜,闻言脸色有些僵,装作若无其事道:“阿姐很好,就是有些忙。”
      他谨记族长伯父的话,不能让侯府和世子知道嫁妆的事,否则他们会嫌弃阿姐和方家。
      只是他表情掩饰的不够好……
      许活稍顿,便微微颔首,拿起身侧的几册书,递给方景瑜,“我近来新抄了几本书,替我转交给你阿姐。”
      她不是第一回抄书送给方静宁,方景瑜自然地接过来,保证:“我会亲手转交的。”
      “嗯。”
      许活送方景瑜回方家,并未进去,直接离开。
      方景瑜先去找阿姐回复,并且亲自转交许活的手抄书。
      方静宁面不改色地接过来。
      果然,这次是小经。
      在此之前,她还收到了几册中经,该轮到小经了。
      只是她如今心情浮躁,更无心去看,命婢女仔细收好,和之前的书放在一起。
      ·
      许活将在侯府设宴。
      婚前第七天,她亲自去国子监邀请相熟的监生们赴宴,众监生欣然答应。
      婚前第六天,许活带着数封请帖到崇文馆,一一送给学生们。
      这几个月,许活的课业保持在中上,武技则是能拔头筹,不算辱没侯府门风,许活自己也在崇文馆有了威信。
      她没有刻意与人结交,其他人碍于陆峥、心虚、放不下面子等原因主动结交,双方始终没有破冰,不冷不热地做着同窗。
      许活出于礼节,每个人都送上请帖。
      众人都收了,连陆峥也没有不由分说地拒收或者扔掉。
      至于他们是否会去敷衍,许活并不在意。
      朱振跟许活好,跟陆屿他们那些文官家的学生自然便不好,不过他跟郭朝挺投缘,许活有成绩后脱离末尾,俩人便并排坐到了一起,也算是臭味相投。
      郭朝书案上放着许活的请帖。
      朱振看了两眼,忽然生出个坏主意,凑到郭朝耳边小声撺掇:“你不是想与许活比试吗?他马上娇妻进门,人生四喜先占其一,好生可恶,不如杀杀他的锐气……这样,我们偷袭……”
      郭朝闻言,跃跃欲试。
      一日的课结束,众生收拾书册准备回家,陆陆续续地出崇文殿。
      许活不疾不徐地踏出殿门,四下没瞧见朱振,他许是先走了,便打算径直离开。
      “看招!”
      许活刚行到院中,伴随着一声呼喝,身后传来破风声。
      许活毫不犹豫地侧身躲闪,下一瞬,一只紧握的拳头正好出现在他方才所站之处。
      郭朝稳住身体,迅速肘击许活。
      许活抬起手臂格挡,手臂当即一疼,她也没理会,以攻代守,屈膝击向对方下腹部。
      郭朝后退半步,再次反扑。
      仍有一些学生未离开,见两人突然打起来,院中的纷纷停下观望,殿内的也走出来。
      许活胜在灵敏迅捷,且每一击都在痛处。
      郭朝则是力大如牛,气势恢宏。
      两个人你来我往,打得激烈。
      看客们亦是全神贯注,更有甚者在打斗精彩处连声叫好。
      连学士们都从偏殿走了出来。
      不远处,东宫正殿二楼,可俯瞰整座东宫。
      太子立在其上,倚靠栏杆,手提着酒壶,居高临下地望着崇文馆。
      那一眼,眼神复杂。
      回忆,那时他也是这一身衣裳,风风火火地跑到父皇跟前骄傲地展示。
      羡慕,少年不识愁滋味,天真烂漫。
      嘲弄,年少幼稚。
      怅然,人啊,没有再少年。
      不屑冷酷,他们将来必定也会因利益而分道扬镳,甚至仇恨倾轧,父不父,友不友……
      太子收回视线,举起酒壶,喉结滚动,喝了一大口酒下肚。
      白日便饮醉,陪着太子长大的小黄门目光担忧地劝谏:“殿下,饮酒伤身。”
      太子并不在意,熏醉着,摇摇晃晃地走进内室。
      崇文馆,周寅忽然一声大喝:“崇文馆是什么地方!胡闹!”
      许活和郭朝停下,胜负未分。
      周寅持着戒尺走到二人跟前,举着戒尺一比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