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介绍 首页

    欺君之罪

  • 阅读设置
    第124章
      没有女子会认错。
      许活屋里为何会有针线筐和女子的月事带?!
      鱼汤湿了绣鞋,方静宁向前走了两小步,又停下来,死死地盯着那月事带,甚至不敢扭头左右看,很怕这里忽然走出一个她接受不了的人。
      她想到那种可能,便窒息不已,嘴唇都快要咬破了。
      “静娘。”
      一道轻淡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方静宁一激灵,转身太猛,身子晃了晃。
      许活伸手欲扶。
      “啪!”
      “不要碰我!”
      方静宁惊弓之鸟一般,拍开她的手。
      屋内一片安静。
      方静宁下意识地动作,回过神来便有些无措。
      许活只垂眼看了一眼手背,扫到地上的碎瓷片和汤汁残渣。
      她身上松松垮垮地里外两层衣衫,起来的匆忙,甚至来不及仔细擦拭,里衣有些部位微微濡湿,外衫披在肩上,方才一抬手,一侧溜肩滑下。
      许活抓住外衫,重新披好,抬眼看向方静宁,若无其事地叮嘱道:“小心脚,莫要教碎片刺伤。”
      方静宁身后便是桌子,那月事带就那么大喇喇地摆在那儿,她不明白许活为何还能如此镇定。
      醋意熏得她理智全无。
      方静宁抓起身后的月事带,举起来,咄咄质问:“世子,这是什么?”
      许活看着,不言语。
      是为何物,显而易见。
      方静宁得不到解释,气愤地将月事带甩到她怀里,阴阳怪气起来,“世子也不嫌晦事,好歹备个金屋藏娇,没得教一个娇娘子藏在这儿。”
      许活否认:“没有。”
      “证据已经摆在这儿,世子还有何好瞒的?”方静宁语气越发酸,“也教我瞧瞧是个什么人,日后好避着些,免得不知何时得罪了你的心头肉。”
      她越说越不像话。
      许活再次开口否认,不见一丝心虚。
      方静宁眼里不受控制地泛起水意,还倔强地咬唇瞪她,“没有,这东西为何在这儿!”
      许活抓着月事带的手紧了又松。
      她当然可以骗方静宁,一带而过,方静宁也可能会不信,心里芥蒂,疑神疑鬼。
      她们成亲至今,已经有七个月,方静宁的变化肉眼可见,面色红润,身量长了不少,对她发脾气也中气十足,前些日子祖母还问过她,打算何时圆房。
      她不可能一直瞒下去,那何时又是时机?
      也许就是此刻……
      “你若是想知道,我便告诉你。”
      许活面上带着几分冒险者的疯意,忽然攥住她的手腕,扯向自己。
      方静宁奋力地挣,“你做什么,你放开我!”
      她的力道,就是蚍蜉撼大树。
      许活强硬地拽她到身前,攥着她的手腕,丝毫不拖泥带水地按在胸口上。
      方静宁还在挣,攥起拳挣脱,嘴里还叫着她放开,另一只手也去推许活。
      她根本没意识到接触了什么真相,也有可能是真相不甚明晰?
      许活抓住她的两只手,一起按向胸口。
      方静宁初时还执拗地与她反着来,渐渐察觉到不对,挣扎的力道便渐渐卸下来,手掌贴在她胸口,僵住。
      她、她脑子不转了。
      她甚至不敢想那个荒唐的念头,仍然在排斥否定。
      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不、不可能……
      方静宁的眼神震惊又涣散。
      许活松开了她的手。
      方静宁针刺般迅速收回手,向后退,直到抵住桌子,退不可退,仍不可置信地摇头,惊慌失措。
      许活冷静地看着她。
      方静宁惊到极致,扯起嘴角想要掩饰,又失控,“这是什么意思?”
      “我在告诉你,为何会有这东西。”
      方静宁眼泪刷地下来,仍旧摇头否认:“你在骗我!”
      已经到这一步,不可能再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许活一把扯掉肩上披着的外衫,又去解腰带,让她亲眼看真相。
      方静宁彻底疯了,痛哭流涕:“你为什么要骗我!我今日没来,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她抓着许活的袖子,拉扯质问:“你说啊!”
      “静娘……”
      许活抬手,想要扶住她。
      她情绪平复一点,她们才好交流。
      方静宁却猛地避开,好像她是什么脏东西似的。
      许活一怔,竟是有了幼时第一次听到母亲埋怨她为什么不是儿子时的心情。
      没人希望她是女子……
      方静宁接受不了,也是人之常情。
      所幸她自己从不曾期望“是个男人”,她是女子再好不过。
      许活放下了手,冷静到近乎冷酷道:“静娘,这便是真相。”
      方静宁看到她这般,只觉得心如刀绞,“侯府选中我,是料定了我就算知道也无能为力是吗?你们就这么欺负人吗?”
      “祖母、伯父他们不知情。”
      “不知情……”方静宁痛到冷笑,“那世子可真厉害!”
      许活面无波澜,平铺直叙:“我一见你,便知你是一只困兽,你需要人拉你出泥潭,我也一定要有个妻子,你我互惠互利,是不是真男人,重要吗?”
      重要吗?
      重要吗?
      不是所有人所有事都能以利弊来衡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