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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宫有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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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5章
      管你乌恒侯也好、南越王也罢,乱世中挡路了就要被抢,人之常情。
      “当然,若是苏枋为难,也可以有另一重写法——我洛州叛乱,而南越王同乌恒、宁皖一起征讨。”
      若觉得他要得太多、贪得无厌,也可选择与他兵戎相。
      怎样都好,他亦不怕你死我活。
      ……
      王府太大,烛火不明,拓跋星雨一直看了半天,才终于敢认:“真的是……司祭哥哥?”
      轻轻一声,如一根刺扎进南越王心里。
      “司祭哥哥,我是小雨啊!”
      “原来你真的还活着……太好了,这些年里,为什么从不跟族人联系?还有,上个月,长老、族人……都突然不见了,你知道他们的下落么?”
      “司祭哥哥?”
      明明无论怎么看,这张脸、这一颦一笑都是大司祭哥哥没有错。
      可为什么他看他的茫然眼神,却好像……从来不认识过他一般?
      慕广寒:“星雨你有所不知,他因为一些缘故,过去的事记不全。”
      “不全?”拓跋星雨不解,“怎么会不全的?还有,司祭哥哥他、又怎会成了南越王?”
      慕广寒:“……”
      此事说来话长。
      当年南越女王病重,小世子又因逃婚而下落不明。王位空悬,无奈只能问神殿要回唯一的继承人。
      若是一般人,神殿肯定不放。
      可偏偏顾冕旒不止是那个道行高深、“百年不遇的大司祭”,还十分心思活泛善于斡旋,年纪轻轻就在天雍神殿只手遮天。
      突然说要继承王位,神殿虽不愿意放,但又谁都惹不起他。
      于是,他就这么任性兮兮地回来了。
      神官还俗这事,坏了神殿天大的规矩。神殿拦不住他,只得将此事讳莫如深。
      长此以往,大司祭总不露面,民间以讹传讹,都说他已经死了。
      唉。
      不过有的时候,连慕广寒都会恍惚产生错觉。
      好像他的冕旒,是真的……不在了。
      如今的“南越王顾苏枋”,明明有着和冕旒有着一模一样的脸庞、声音,相似的温柔,还有小兔尾巴,但就是哪里都不像他。
      简直像是……被什么人给夺舍了一样。
      哎。
      不过啊。
      或许如今的顾苏枋卫留夷看着他,也会怀疑他是被谁夺舍了。
      大夏王侯都是世袭的。
      夺人封地,无异于挖人祖坟。
      他如今倒好,一来就掘,一掘掘俩。
      正想着,忽然左臂一沉。
      也不知这“月华城主严肃认真逼迫前任自掘祖坟”的场景里,哪儿触动了洛南栀的神经。
      他突然又开始训练有素,演他的好新欢。
      他一个添乱还不够,邵霄凌:“我也!”
      “……”
      “…………”
      很好,一边挂一个。
      洛州真不愧是人杰地灵、前途无量。他都没脸去看前任们的表情。
      第40章
      数日前,乌恒郢都。
      此次陌阡之行,李钩铃并未与往常一样,陪在卫留夷左右。
      因为早从两个月前从洛州回来,两人就争执不断。
      李钩铃无数次上书陈情,要求乌恒侯增加军备城防、加紧练兵,以备不日与敌军开战。
      可她的一切提议,卫留夷置若罔闻。
      任由她不顾面子,追着他红着脸争吵,以老死不相往来威胁,卫留夷才终于肯回头:
      “乌恒接壤,三面皆是南越之地。唯一虎视眈眈的西凉,已内忧外患、自顾不暇。”
      “……阿铃说的敌军,是谁?”
      李钩铃深感荒谬,气笑了。
      反正她是不相信卫留夷看过傅朱赢的前车之鉴,会真的毫无触动。亦不相信卫留夷会真的以为,自己在那人心里会与傅朱赢有什么不同。
      “乌恒侯明知我说的是什么,只是不愿意听。”
      “宁可一叶障目、自欺欺人!”
      随着卫留夷眼里瞬间凝结的戾气,乌恒侯府廊檐红瓦之外,丝丝雨滴,也开始落下。
      一滴一滴,落在心间。
      填进青梅竹马之间越发分明的裂痕里,透骨的凉。
      “留夷,你醒醒吧。再这样下去……”
      她又一次苦口婆心,自知徒劳。
      有什么用呢?每多劝一句,乌恒侯就只会离她更远。
      可还是得劝。
      这两个月里,仿佛整个郢都,就只有她一人清醒的、奔走呼号,可无论她如何嘶吼,始终没有人肯听她的话、没有人站在她这一边。
      非常孤独。
      可是若她也放弃挣扎,整个乌恒就彻底完了。
      一定很快会被人蚕食、分隔殆尽。
      ……
      同是这两个月。
      卫留夷身边的文官老臣,眼看着两人关系闹僵,大喜。
      李钩铃身为武将世家嫡女、自幼博览群书、武艺超群,自以为不比任何男子差。
      然而乌恒那帮群臣显然不这么认为。
      外州天天嘲他们“乌恒无丈夫,以女子为将”。如今总算见她失宠,赶紧逮机会使出各种招数,合伙排挤李钩铃。
      在议事会上打断她的话,想方设法给她找茬,特意找人撰写“女德书”,还寻了媒人日日去她家游说,劝她年龄大了快点嫁人、相夫教子。
      李钩铃深觉荒谬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