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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房宠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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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章
      “老夫说的可是寒症,你之前存下气血两虚、中空阴盛的旧疾,尚需更多时日的调养生息啊...”
      无忧向来是个不听话的病人,此刻挣扎着半拖起自己的身子吩咐,“素烟,我那官匹箱子里有一本书,拿过来...”
      素烟一愣,点头应是,忙去了。
      “这、这是医圣张景的孤本——《脉诀四言举要》!?”
      老头捧着书,乐不可支!
      他此生无缘情爱,只醉心医学,见着医书孤本简直比见了婆娘都心悦!
      “哎呀呀,很是很是的!”
      那赵鹊看得入神,连话都不说了,傻站在女子闺房中,不肯离去。
      “先生不必这般着急地看,此书,我便作为谢礼,送予先生了。”
      “此话当真!?”
      在赵鹊心中,将此书送人,无异于将亲生儿子送给他人般的震惊!
      无忧露出苍苍一笑,“当、当真的。”
      “赵鹊此生未言之一谢,那如此,赵鹊在此谢过桑姑娘了!”
      ......
      真是一个痴人呐。
      越是痴人,所爱所恶才越简单。
      快乐和忧愁来的直接,生活就简单了许多。
      她倒一时有些羡慕赵鹊先生,又心向赵鹊先生的医术,心中对此人赞赏不已。
      老先生一生治病救人,自是心胸坦荡,如今已年过古稀,仍旧鹤发童颜,谈吐生趣。
      尚且再看看自己这一身的病体...
      游云野鹤过一生,救死扶伤行大道。
      那该是多快意潇洒...
      比及过了几日,五皇子仍旧没寻到。
      因是在侯府寿宴路上不见的,大理寺那边虽说是需要沈候配合查案。
      可这不过是由头。
      暗地里是怀疑他亦有作案嫌疑,不肯放人走罢了。
      京城个个官民都因此愁云惨雾,沈卿司反倒随意了起来。
      除却每日问话来人,他便在府中日日饮酒。
      饶是他那样好的酒量,也抵不住一罐子一罐子的烈酒灌下去。
      “她、她在作什么?”
      素烟倒酒的手一抖,洒出几滴。
      “姑娘什么都没做,只、只是呆呆的坐着。”
      又是呆呆的。
      这几日他虽然不见她,可总听人报告她近况之时,总是说她呆呆的。
      他才不信。
      她是桑无忧。
      是桑桑。
      是娇娇。
      那个嬉笑怒骂由心散发,那个满身傲骨藏不住的桑无忧。
      怎么会是呆呆的?
      沈卿司冷笑一声,“麻烦!”
      随即撇了酒盏,将那一满灌的酒坛一口饮光——
      “啪!”
      那酒坛子也缓缓脱手,可怜的砸在地上,碎成了渣宰。
      “侯爷您要去哪儿?侯爷...”
      “滚开!”
      沈卿司一句,素烟便再不敢上前了,她可还记得上次他那一脚的力度,当下还隐隐作痛呢!
      他踉跄着,推开了她的门。
      见她头都未抬,仍支着头,看天。
      呆呆的。
      她那模样,仿似天边要散的冷云,极致凉淡。
      仿佛什么都不在意了。
      “你、你瞧什么?”
      他醉了,站在那儿。
      并不近前。
      仿佛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她听了声儿,终于转了头。
      轻轻地,瞥了他一眼。
      过去,她看他,有恨。
      但那恨中,亦是生动的。
      好的时候,甚至还有微微的动容流转。
      可现在,她的眼里,没有动容。
      甚至连恨都没有了。
      有的只是,空空如也。
      一股巨大的挫败感将他摄住。
      “桑桑,你生爷的气了?”
      不知为何,他眼眶有些发热。
      许是酒喝多了。
      他生来高贵,从来只有人恭他敬他的份儿,他却从未低头去试着迎合过他人。
      惯常的冷傲,叫他难以低头。
      又不舍离去。
      一时间,进退两难。
      可她,还是不说话。
      她的眼神那样冰冷无情,似山巅冷冰,冻得他血液几乎凝固,冻得他那颗嘭嘭跳动的心,直发颤。
      只看他,如,看个陌生人。
      他快要被她这样的眼神逼疯了!
      不!
      他决不允许她的陌生!
      脚步再不犹豫,大步朝着她而去!
      她还未反应过来,便承受了他那满带酒气与极端炽热的一吻——
      不,这不像个吻。
      囫囵发猛的啃噬,倒像是发泄和宣誓。
      他不容许她有一分的后退与拒绝,狠狠钳住她整个人,直往那跌宕一身的胸怀中送。
      可无论他怎么折腾,她都未曾出过一声。
      好似他不存在。
      好似她受的伤害,亦不存在。
      她的不反抗是他过去一直想要,可真到了这一天,他却忽然不想要了。
      “你、你为何不说话?”
      ......
      “桑桑,说话!”
      ......
      他沉默着。
      挺括如山的肩膀,亦逐渐塌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什么都再没说。
      起身,离去了。
      从那日开始,他再也没有露过面。
      只是,几乎成车的珍奇异宝水一般地流进她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