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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房宠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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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0章
      “我敢跟你打赌,是因为,他本就不是一个真男人。”
      危难关头抛却自己心爱女人自己逃命的东西,又是什么真男人?
      他对那个文弱懦弱的周允文,百分千分地看不上!
      若非是怕惹得她的不悦,叫他好不容易才等来的回心转意又出波折,那样废物的东西,还敢妄想娶走他心尖尖上的娇娇?
      不过一刀的事情!
      一想起她为了那废物男人穿上嫁衣,甚至和他进了喜堂,他的怒火就如火山般沸腾!
      恨不得三刀六个洞,宰了那周允文!
      不过,就是因为这样的事情他吃的太多的亏,他不想再因为无所谓的外人,让桑桑再恨他了。
      比及那马车回了东麓村的周家,院门口挂着一个大大的“奠”字。
      今日,是周书人的头七。
      马车停了,沈卿司扶着一身丧服的无忧下了车。
      “我陪你进去。”
      无忧瞧着他这一身虽与侯爷时候相差不少,但与普通人比仍旧无法企及的华贵,摇了摇头。
      “我自己可以的。”
      “沈卿司,你说的话,可当真?若周允文愿意娶我,你便放我们走?”
      他的眉毛一挑,“自是当真。不仅如此,他若是个有种的,你们的昏礼,爷随千金。只恐怕,他没有这个骨气!”
      她不再与他争辩,只微微点头,回身拿上包袱行当,朝院子里走去。
      第八十一章 这就是你的答案?
      院子里都是周家的亲戚,此刻灵堂布满了穿着丧服的人。
      “这不是将祸事引来的那个祸水吗?”
      “她怎么来了?”
      “天啊,咱们东麓村都这样了,她还不肯放过!”
      ...
      她仿佛没听见那些难听的窃窃私语,直直走到一身素白的周允文面前。
      几日不见,他眼窝深陷、眼底一片青黑,嘴唇上浮着层层叠叠的干皮。
      瘦得也几乎脱相,形销骨立地站在那儿,仿佛风一吹,就能散了。
      她朝那周书人的牌位上了三炷香,又磕了个头,才起身。
      面对他的背影,她暗自捏了捏手心,“碎云,你还愿意娶我吗?”
      “真不要脸啊!”
      “到现在她还想来祸害咱们村!”
      “我舅舅就是因为她死的!要不是因为娶了她,那倭寇就不会来咱们村!”
      这些人,他们没有能力与勇气去对抗杀人不眨眼的倭寇,反倒把倭寇的罪行、把他们自己的恐惧愧疚,全都加诸在一个弱女子的身上!
      那一日,不仅东麓村,所有京城外的村子全部都受到了倭寇的残害!
      并非她之过!
      可是,这样惨绝人寰的屠杀,总要有一个背锅人。
      总要有一个地方,能供他们来发泄失去亲人、受到伤害的苦痛!
      那就是她。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一个当初绞尽脑汁想救人的桑无忧。
      她就是那个黑锅,她就是那个发泄口!
      “杀人犯!”
      “祸水!”
      “狐狸精!”
      ......
      她默默忍受着所有人的谩骂,那一双双血红双眼光盯着她,似乎已经将她剥皮拆骨!
      “看我不打死你!给我丈夫报仇!”
      一个女人拎起那厚实的凳子,就朝她的脑袋砸过来!
      “住手!”
      是一直不言语的周允文,抓住了那女子欲朝她砸下来的手,“王婶,你丈夫是倭寇杀的,不是她。”
      那女人如遭雷击,扔了木凳子,大嚎大哭了起来。
      她只直直地看着他。
      等着他的回复。
      周允文却看都未看他一眼,回身,将白烛一一点燃。
      烛火窜出一道白烟,直升天空,却带不走人的悲痛与绝望。
      “你走吧。”
      “我不想再看见你。”
      他跪在父亲的牌位前,愣愣地失神。
      脑海里,全是那日父亲缓缓倒下的身影。若是他当时听父亲的话不娶她,或许,就没有今日的惨剧...
      一切,都是他的错。
      是他,不应该靠近她。
      “周允文,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
      她站在他的背后,眼眶渐渐湿润。
      忽然想起,那日他站在夕阳下,字字真诚的誓言。
      他说,
      “我是要和你踏踏实实地过日子的!”
      “若我此生有幸,能娶得姑娘为妻,定是全心以待,爱护你、尊重你、绝不欺骗你!”
      “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让我打狗,我绝不撵鸡!”
      “我周允文愿以性命起誓,此前所言句句为真!”
      “具乡周允文,字碎云,今聘桑无忧为媒,自受聘任日成亲,八抬大轿正妻,此生唯你一人。所愿夫妻保守,嗣续繁昌。今立婚书为用者。”
      这一字一句的婚书,她如今还攥在手里。
      她看着他跪在那儿背影,却连他哪怕一句的解释,都没有等来。
      冷风凄凄,掠过她的乌发。
      吹散了眼底的泪。
      “碎云,是我对你不起。希望你以后...万事都好。”
      “我...走了。”
      她撕碎那婚书,扬出片片梨瓣飞舞。
      再无留恋,转身,大步,跨出了灵堂。
      却不见,那双苍白的大手,狠狠抓紧自己的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