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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后独宠灾星小夫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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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
      “我就说,我大哥生的儿子怎会没出息!”
      三叔跳上他的船,把他的后背拍得邦邦响。
      “早就说你那一身天生的好水性,若不出海岂非荒废?乡里有什么好的,都是些狗眼看人低的玩意,以后少往那处跑,多出海学本事,挣到买新船的钱,无非早晚的事!”
      钟洺连声称是。
      同时暗叹他这三叔手劲真够大,怪不得捕蛰打桩,要他当领头。
      捕海蜇无需去远海,但船停在何处,也有讲究。
      今天海上是个好天气,风平浪静,各族的渔船默契地在离岸不久后就已四散,各自奔向不同的方向。
      一个地方的海蜇可禁不住几十艘船合捕,彼此距离远些,也省了因此起口角。
      “就在这里,甩锚吧。”
      发话的不是钟三叔,而是族里一个叔公,钟洺他们这一辈的人,喊他六叔公。
      他五张多的年纪,早就当了阿爷,出海大半辈子,是个定海神针一般的老把式。
      水上人多有活不长久,丧命海上的,故而年纪越大,在族里越得敬重。
      五十知天命,在村澳里都算得上高寿。
      几艘船上的人闻声开始动手,钟洺也就近弯腰,两手拽起船上铁锚,用力一挥臂,将其抛入了水中。
      第4章 潜水
      找准地方,接下来就轮到打桩。
      在白水澳,捕蛰用的是竹子做框的大网,将其下方楔入海底泥沙,潮水落时,网子沉入水中,随着水流来去,海蜇到了这里刚好被网拦住。
      而后潮水上涨,网子随之上浮,正好把海蜇全数兜住。
      打桩的工具是根连着大石头的长木头,上面系粗麻绳,搁在六叔公家的船上。
      这东西得靠好几个壮汉牵引,才能使其活动起来,重击竹桩。
      由于钟洺是第一次来,长辈们怕他帮倒忙,把他打发去把舵,免得木船因为船上人的大力动作摇晃,偏了方位。
      “让你把舵,不是让你偷懒,要紧在旁学着些。”
      钟三叔作为在场最力壮的一个,率先甩掉上衣打了赤膊,活动着肩膀准备上前,同时告诫钟洺一句。
      钟洺一口应下。
      很快,伴随着出自六叔公口中的嘹亮号子,打桩开始了。
      汉子们上半身的肌肉隆起,双手紧握粗麻绳,巨石上下活动,将竹桩一下下地砸进水中。
      不得不说,这真是个辛苦又枯燥的活计。
      第一个桩子打完,钟三叔的脸盘都是红的,上面汗水纵横。
      钟虎大口喘气,下来找水喝,钟洺给他递上水罐,问要不要下个桩子换他上。
      钟虎咕嘟嘟惯了几大口水,摇摇头。
      “哥,你不行,身板太薄使不上力,还得再练练。”
      钟洺正想反驳,上辈子他可是在军营里操练十几二十年的,论经验不比虎子强。
      还没张口,肩膀被人猝然一捏。
      他习惯性地迅速出手,一把按住那人的手腕,要不是钟虎喊了声“六叔公”,钟洺就要给老人家一个过肩摔。
      即使如此,六叔公的手腕子也被他捏得不轻。
      钟洺闹了个大红脸,“六叔公对不住。”
      路过的钟四叔看到这一幕,教训钟洺道:“你小子怎不知轻重,把那跟流氓混子学的些不入流的招式,用到长辈身上来!”
      不料六叔公看起来不算多生气,只是甩了甩手道:“洺小子和你们走的路子不一样,他手长脚长,体格精瘦,是能下海当鱼的,若是长成了大块头,反而碍事,入水就沉。”
      又看着钟洺,肯定道:“反应快,身手也好,不错,这都是在海上保命的功夫。”
      说完就背着手走了。
      留下三人在原地面面相觑,尤其是钟四叔,对着钟洺夸也不是,骂也不是。
      歇了没多久,众人继续打桩。
      一艘船左右各一张网,四艘船就是八个桩。
      打到第五个的时候,有个汉子直说扭了腰,不得不换了钟洺上去。
      于是后半程,都是钟洺甩着膀子和大家一起出力。
      这具身体还是十七岁的模样,确实比不上前世二十岁后的结实,但他也咬牙生生扛了下来。
      最后大功告成时,钟洺脸上身上的汗和刚从海里出来似的往下淌,擦都来不及。
      他伸手揩去蛰到眼睛的咸汗,吞一下口水,找出自己的水罐来连喝了小半罐。
      网下好了,接下来就是等。
      随着时间的推移,日光愈烈,钟洺实在热得要命,只觉得回去就得上火。
      上辈子在冷地方待了太久,现在回来,真是耐不住一点热。
      他嘴里叼着鱿鱼干,面无表情地盯着海面看了一会儿,突然站起来。
      躺在旁边船板上打盹的二姑父睁开一只眼,“你要干什么去?”
      钟洺抻了抻胳膊腿,精神一振。
      “闲着也是闲着,我想下海游一圈。”
      他搓搓手,“姑父,你船上有没有网兜子和铁耙,借我用用。”
      二姑父坐起来,想了想道:“网兜倒是有,铁耙没有,上回让你姑拿走赶海去用了,搁在家里船上。”
      另一边,钟三叔听见他说的话,站在自家船上朝他招手道:“要铁耙?我有,竹夹子也有,你是要下海?”
      “想下去看看,在船上太热了,下海凉快。”
      钟洺有些迫不及待了,重生后的这几日要干的事不少,家里的船舱用他现在的眼光看,简直脏乱差,好不容易收拾完,又要编草绳做捕蛰用的草网,都没顾得上下水游个痛快。
      “年轻人就是气力足。”
      钟三叔在自己家船上,给他收拾了东西,隔着船舷丢过来。
      钟洺捡起,把网兜捆在腰带上,长夹子放进网里,铁耙握在手中。
      旁边剩下的人也都饶有兴致地凑过来。
      “我也想下水游一圈,这片海肥得很,说不定还能撬两个鲍鱼嘞!”
      说话的是钟洺一个堂叔的儿子,叫钟守财,钟洺管他叫守财哥。
      他一带头,几个年轻小子也都跃跃欲试,包括钟虎和钟石头。
      “那就一起下,正好看看你们能在水底下闭气多久。”
      六叔公也溜达了过来,指了个方向。
      “你们下去以后往那边游,不然水底下都是海蜇,蛰你们个好歹。”
      “知道了六叔公,我们又不傻。”
      钟石头不以为然,他年纪小,过了年才十三,玩性最大,也从家里船上拎了个网兜和铁耙,二话不说头一个蹦进海里。
      可谓人如其名,入水后水花高高溅起,惹得他亲爹都骂了一句,“混小子,毛毛躁躁的!”
      “我也下去了。”
      钟洺回身招呼一声,紧随其后,一跃入水。
      不说别的,光姿势就比钟石头的好看多了。
      水下意料之中地浮动着许多海蜇,正随着水流朝船的方向游来,伞盖张开,像一个个软趴趴的大菌子。
      要是不考虑被它们蛰到后的疼痒,这幅场景还是挺好看的。
      钟洺双腿一蹬,没两下就游离了这片区域。
      海蜇群被抛在身后,清透的海面之下,与陆上截然不同地风景徐徐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