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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吾乃孝悌仁义汉太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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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4章
      吕娥姁被这父子二人气得失去了理智。
      她抓住门前的扫帚,朝着父子二人追去。
      刘肥得知刘邦要带刘盈去气阿母,把刘家唯一干活的韩信从书房里拖出来,去劝阿母放过刘盈。
      两人瞠目结舌地看着刘邦捞着刘盈从自己身旁跑过,父子二人边逃边嚷嚷吕娥姁的坏话。
      吕娥姁神色狰狞,发丝凌乱,手中扫帚挥舞起阵阵风声。
      “哎哟!”刘肥凄惨叫痛。
      “哎哟。”韩信闷声叫痛。
      假装路过的刘肥、韩信兄弟二人被擦身而过的吕娥姁各抽了一下。
      曹氏顶着一罐水果来寻吕娥姁,见状赶紧往回跑,生怕被波及。
      刘肥和韩信揉着胳膊面面相觑。
      韩信:“还去劝吗?我看我们是劝不住的。”
      刘肥愁得不行:“那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盈儿挨打。唉,走!我们去和盈儿共苦!”
      韩信转身就走:“不要。”
      刘肥死死拖着韩信的手臂:“不行,一起去!一起去!”
      韩信努力反拖着刘肥离开:“不去。”
      刘肥力气比韩信稍大一点。韩信眼见自己要被拖走,赶紧抱住了路边院中小树。
      刘肥哭了:“阿兄,你太无情了!怎么能不和盈儿共苦!”
      韩信冷漠无情,不为所动。
      王陵和雍齿抱着一大堆公务来寻刘邦,没寻到。
      他们又去寻韩信。寻倒是寻到了,看到刘肥抱着韩信一只手臂大哭,他们都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雍齿迷茫:“这是在做什么?”
      王陵道:“刘家的事,旁人怎么看得懂?”
      雍齿深觉王陵说得很有道理。
      刘邦和刘盈父子二人究竟有没有一同挨吕娥姁手中的扫帚的揍,史书中没记载,后人不知晓。
      史书中只记载了,在丰邑乡亲围观吕娥姁举着扫帚,追逐了刘邦和刘盈整整一条街的第二日,吕娥姁走出后院,在军中抛头露面,干起管理军中仆妇的活。
      刘邦一直很有野心。他不想麾下兵卒变成民贼,很早就在关注旗帜、皮甲、兵器等正规军队才会关注的事。
      秦军的兵卒不会都发衣服,但伍长之类小官是有衣服和劣质皮甲可穿的。
      刘邦收了丰邑兵卒后,人数一多,需要缝制的衣物也多了起来。
      再者,在未出兵时,军中伙食也大多是壮妇来做。
      古时不仅男子要服兵役,女子也要入军营干后勤的活。
      无论先秦还是汉后,草创之时大多都是夫妻店,主父带兵打仗,主母是要管所有军中女眷的。
      所谓主母坐镇后方,可不是在后院绣花。
      历史中的吕后留守沛县时,沛县是刘邦的大本营,她也曾做过这些事。
      谁想到项籍会把刘邦堵在汉中回不来?当刘邦当了汉王,吕后也被项籍抓走,主母权力旁落。
      现在吕娥姁没被抓走,无论她是否愿意,也要履行她身为主母的职责。
      从军中仆妇到刘邦所有臣属的女眷,吕娥姁都得操心。
      刘邦原本就打算让吕娥姁慢慢学,但刘盈既然吵闹,那就让吕娥姁自学呗。
      反正他和儿子都是自学,吕娥姁也可以自学。
      哪里不懂,吕娥姁去请教已经在乱世中编起书来的两位大儒不就行了。
      “为什么是两位?还有一位呢?”曹氏被吕娥姁硬拽着胳膊当帮手,听完吕娥姁抱怨后,关注点错误。
      吕娥姁也才发现,怎么是两位大儒,还有一位呢?
      还有一位……嗯,张苍嘛,当然是领兵打仗去了。
      刘邦先有点惊讶张苍还有为将之才,听刘盈胡扯了一堆《抡语》后,他委婉地劝说张苍悠着点,脾气别太暴躁。
      张苍疑惑:“我脾气什么时候暴躁过?”
      记忆力极好的刘邦给张苍复述了什么叫《抡语》。
      张苍沉默良久,第一次对刘盈举起了戒尺。
      虽然刘盈不惯着张苍,但张苍还找来了师兄们帮忙。
      在浮丘、毛亨的加入下,即使刘盈是长了翅膀的小老虎,也只能乖乖变成嘤嘤叫的趴地喵。
      刘盈委屈。自己只是开个玩笑,老师们凭什么上纲上线?再说了,后世都流行我注六经六经注我,他就这么注经怎么了?
      “哼!等我长大,你们走着瞧!”
      刘盈可怜兮兮道歉,假装自己是个无知稚童被阿父荼毒,说了侮辱圣贤书的错话,从三位大儒手中逃过一劫,回头就发誓要报复。
      张苍知道刘盈绝对没反省,但也无可奈何。
      他怎么知道,自己武力值强一点,居然还能被刘盈泼污水?
      我们儒家才不是这样的!
      张苍在汉初确实不是一般的儒。一般的儒是鲁儒,在刘邦朝堂上制定礼仪的那帮人。这群人才是以儒生的身份进入大汉朝堂。
      张苍是以随军将领的身份投奔刘邦,跟随刘邦定三秦、平天下、灭异姓王,立下汗马功劳,因军功被封北平侯。
      至于他儒家的本事,那是封侯之后才被萧何发现,以侯爵的身份借调到丞相府,后来一步一步成了大汉的计相和丞相,才开始做制定乐律等儒生该做的事。
      如果不是萧何慧眼识珠,张苍大概会当个普通军功勋贵。
      毕竟他真的对自己儒生的身份没什么自觉,和朝堂中的儒生也一点都不熟。
      张苍的个例,怎么能代表整个儒生群体呢?
      刘盈附在他阿父耳边道:“你别信。儒生都那样,很粗鲁。”
      刘邦想,什么时候再把刘盈的话传到张苍、浮丘和毛亨耳中。
      终于看到刘盈吃瘪,刘邦十分高兴。
      因太过高兴,刘邦便让浮丘和毛亨推举弟子出仕。
      两个只想修书,自认为没什么理政本事的大儒想了想,毛亨让侄儿毛苌赶鸭子上架,浮丘则敷衍地让刘交代表自己出仕。
      “啊?我?”毛苌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
      毛亨道:“你和盈儿同辈,应是能和他合得来。不用担心我,浮丘的弟子申培会照顾我。”
      毛苌看向扎着两个小揪揪的刘盈。
      刘盈背着手歪头,对毛苌眨了眨眼。
      毛苌:“……”我儿子都和刘盈一样大了!怎么能说和他同辈?!
      但毛亨都说毛苌和刘盈是同辈了,毛苌就只能和刘盈是同辈。
      同理,刘交也面临着要和刘盈“各论各的辈分”,被迫叫刘盈师弟的窘境。
      两人既然通文书,便被派去给刘邦处理文书工作。
      儒生甭管有没有本事理政,文书工作还是能做得井井有条。
      大约是荀门的儒生都比较注重现实,他们认为乱世该用重典,减轻刑罚是刘盈当家做主后才该做的事。
      刘交和毛苌整理了秦律后,删减了一些繁琐细碎的内容,又加重了比如杀人、盗窃等罪名的刑罚,恢复了丰邑吏人的刑罚典狱工作。
      见两人摇身一变,变成了刘邦手下掌管刑律的正副手,刘盈对毛亨和浮丘道:“原来韩非和李斯真的是荀子的弟子呀!”
      刘盈重重地“呀”完,转身就跑,这次没被毛亨和浮丘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