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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咸鱼和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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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
      而见此情形,宋明稚也于思考后赞同道:“读书虽然重要,但比不了身体,书稍后再看也好。”
      此时,夜幕已经悄然降下。
      徽鸣堂的东次间之中,还堆满了没有来得及看的书籍,面前更是只有清粥小菜。
      慕厌舟不由轻叹了一口气。
      他终是忍不住道:“爱妃关心本王,本王很是感动。”
      “但是……要不然,你还是让我继续在角落里慢慢地腐朽好了。”
      宋明稚没有回他话。
      而是默默地叫来人,挑亮了书房的盏盏烛灯,用实际行动,展示了自己的答案。
      徽鸣堂另一头——
      目睹全程的元九,终于忍不住蹙紧了眉头:“奇了怪了。”
      王妃今日又有何目的……
      他究竟是想趁此机会,留在徽鸣堂,监视齐王殿下,还是想看殿下到底能忍到什么时候,才会露出破绽?
      总不可能真的是为了让殿下读书吧!
      ……
      慕厌舟真的读了一整夜的书。
      -
      “咚,咚,咚——”
      府院外,更夫打着梆子走过长街。
      转眼已是三更天。
      侍从送走宋明稚,回到了徽鸣堂中:“启禀殿下,王妃已经回院。除此之外,方才还有一事……”
      慕厌舟放下了笔,随手端起酒盏道:“何事?”
      侍从压低了声音:“礼部的康大人,有意将他府上二小姐,送到王府里当侧妃。”
      亲王的正妃历来皆由皇上钦点赐婚,如今见齐王娶了一个男人留不下什么子嗣,朝廷中迅速便有人,萌生了其他的心思。
      慕厌舟手指一顿,示意他退下。
      元九随即走上前收拾起了桌案,同时苦着一张脸问:“殿下,王妃布置的《治世方略》明日还继续抄吗?”
      “不抄了……”
      慕厌舟缓缓闭上了眼。
      继而,含着笑低声道:“明日出门,会友。”
      元九愣了愣,方道:“是,殿下。”
      殿下的“好友”皆是京中纨绔。
      他每每见客、会友,都是有事,要借这群人之口,传向崇京。
      这一回,又是什么?
      ……
      次日清晨。
      春雨淅沥,草木洇润。
      薄薄的雨雾将亭台水榭晕成了水墨。
      昨日两人在徽鸣堂内,待到了深夜,今日的早膳,也因此延后了一个时辰。
      在大楚,王妃平日里,并不需要与亲王一道用膳,因此到了辰时,宋明稚便遣酌花院里的侍从,提着食盒,将早膳送到了徽鸣堂去。
      他则独自撑着把伞,走进了院内。
      此时,檐下的空地已经被酒坛堆满。
      见到他来,侍从立刻停下手中的动作,躬身行礼道:“启禀王妃,王府里的酒已全部清出来了!您看是锁在地窖里,还是……”说着,便犹豫地朝他看了过来。
      若想养病,齐王应当避免食用辛辣、刺激之物。
      酒这东西,更是连碰都不能碰一下。
      因此,这日一早,宋明稚便吩咐侍从们,将王府里的酒全部收了起来。
      宋明稚收起雨伞走到了屋檐下,随口道:“锁在地窖里就好。”
      侍从立刻答道:“是,王妃!”
      说着,他终是没忍住偷瞄了宋明稚一眼。
      听说昨天晚上,王妃一直待在徽鸣堂内,直到深夜方才离开。
      而平日里向来都不务正业的齐王殿下。
      竟然也在书房里待了大半夜……!
      看来殿下他果然是一见倾心。
      嘿嘿。
      宋明稚:“……”
      上梁不正下梁歪。
      齐王府内的侍从,都是那个老昏君所赐。
      那昏君自己不正经也就算了。
      连带着手下的人,竟然都没个正形,也不知道整日里在胡思乱想什么。
      低级趣味。
      宋明稚痛心疾首。
      他清了清嗓子,提醒道:“还不清走这些酒吗。”
      侍从这才缓过神:“是,是!”
      继而喜气洋洋地推着车,朝院内而去。
      宋明稚:……离谱。
      昨晚的事莫名其妙就传遍了王府。
      酌花院里众人,此时皆干劲满满,宋明稚见酒已经清理干净,撑起伞正要走,怎料耳边竟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
      呼喊声穿透雨幕,落在了他耳畔:“王妃,出事了——”
      ……这是怎么了?
      他不禁蹙眉,朝着院外看去。
      方才去给齐王送早膳的侍从,在此时跨过院门,小跑了过来,同时着急忙慌道:“王妃,殿下,殿下他——”
      闻声,酌花院内也随之一静。
      众人皆将目光投了过来。
      宋明稚被他的架势吓了一跳,赶忙问道:“殿下他怎么了?”
      浑身湿透的侍从停下了脚步,气喘吁吁地对他说:“殿下,殿下他跑了!”
      宋明稚一头雾水:“跑了?”
      他一时间竟没能理解,侍从话里究竟是什么意思。
      手提食盒的侍从,当即绘声绘色道:“回王妃的话,我,我刚到徽鸣堂里,殿下便问这食盒里有什么,我说完有麦粥、二冬膏,还有一些瓜果以后,殿下他,他人就跑了!”
      说着,还学慕厌舟做了个放食盒的动作。
      宋明稚随即问他道:“他走的时候,没有说什么吗?”
      侍从顿了顿,忙道,“对,有!殿下他说,说他知道王妃都是为了他好,但是他实在是受不了了,”接着又将手指抵在额上,模仿到,“殿下还说,他现在头疼耳鸣,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宋明稚:“……!”
      他打起伞,转身便朝院外而去。
      阿琅也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
      他忍不住跟上前问道:“公子,那,那我们……”
      宋明稚回头问那名呼哧带喘的侍从:“你可知道殿下他去做什么,又是去哪里?”
      他愣了愣,连忙小跑上前道:“殿下他好像是……去了城东的廖府!说,说是要借住几日,廖府的二公子廖文柏,是殿下在京中的……好友!”话音之中,略带着几分心虚。
      阿琅默默在心中总结道:躲到了狐朋狗友家。
      宋明稚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话音落下之时,他已经走出了酌花院,并一路朝着王府后院而去。
      侍从不由问道:“王妃,您去后院做什么?”
      宋明稚的脚步随之一顿。
      他轻轻地笑了一下,理所应当道:“自然是去廖府,找殿下。”
      “备车吧。”
      第7章
      马车撩开水幕,朝城东而去。
      车角的铜铃与马蹄声相交织,回荡在崇京城的长街之上。
      宋明稚忍不住拂起车帷,看向窗外——
      齐王的好友皆是崇京城内出了名的纨绔,若自己暂时无法从殿下这里找到破绽,或许可以试着,从他们身上入手,寻找到蛛丝马迹。
      辰时,春雨仍没有一点要停下来的迹象。
      宋明稚放下了车帷,缓缓地展开了掌心。
      ——这是一只铃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