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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刑(探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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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章
      李希言也没多想,直接上手,快速地给他打了个结。
      动作快到准备做点手脚的容朗算盘落空。
      “李少使手脚真快~”
      李希言已经站在尸体前,根本没看见他气得发青的脸。
      “动手吧。”
      容朗白生了气,还得乖乖听话,老老实实站了过去。
      “怎么剖?”
      “我想要看看他的肺和肠子。”
      “肺?”
      “你先剖。”
      容朗不再追问,直接左肩下刀,横着切过去,接着在横着的刀痕中央向下切开……
      李希言额头上已经开始冒汗,却还是抿着嘴唇,眼睛都不眨一下地盯着尸体。
      容朗眼风一瞟,侧了侧身,正好挡住她的视线。
      真是逞强。
      “你挡到了。”李希言碰了碰他的后背。
      “啊?”容朗假装一脸恍然,“等一下啊,这个时候我可不能动。”
      然而等他完全剖开死者的胸腹后,他也没有站回去。
      “肠子没有黑也没有粘连,非常正常。”
      “那肺呢?”
      “水肿,还有积液……”容朗豁然开朗,“哮病!邬全义是死于哮病发作。”
      李希言语气轻松。
      “缝好吧,有这个结果就够了。”
      容朗手上动作不停,话也不停:“不需要再验验吗?有诬陷邬欢下毒的事情在,邬全义哮病发作致死就肯定不是什么意外。还是你知道凶手是谁啦?不过也是,多半就是那个张山和葛渊,可是我们没有证据啊,而且佛堂是从里面上锁的,门窗都被锁住,做完案的凶手怎么出来?”
      等他叨叨完,李希言才回答道:“左不过是一些手法罢了。你别忘了,我们最开始来此的目的是什么。这,才是邬全义真实的死因。”
      “案情已经查实。邬全义死于突发的哮病,并无中毒迹象。”李希言不疾不徐地宣布了结果,“邬欢无罪。”
      “那您的意思是……无人谋害先父?”邬欢带着怨毒的眼神隐秘地投向了张山和葛渊。
      李希言走近她,握住她的手,用力捏了捏,安抚道:“令尊被发现时门窗是从里面锁住的,若真有人作案,那他如何能从室内出来呢?”
      邬欢看着对方饱含深意的眼神,忽然想到了什么,垂下首,低低“嗯”了一声。
      “不过。”李希言松开手,抚上她的肩膀,“这案子到底还要个了结,你带着最亲近的几个仆人跟本官回去做个口供。”
      邬欢没有丝毫犹豫,马上应下,立时点了几个人。
      反应确实快。
      这个女子果然不一般。
      李希言稍稍抬眸看了一眼张山和葛渊。
      “你们有意见吗?”
      二人对视一眼,暗自咬牙。
      “恭送李少使。”
      被带回王府的邬欢一行人一进院子就看见了抓捕的船工。
      船工怨恨的眼神让邬欢很是错愕。
      这是,怎么回事?
      她是认识这些人的,他们都是漕帮的手下,怎么会被绣衣司给抓了?还这样看着她?
      “邬小姐。”李希言介绍道,“他们就是六月十七那日劫杀船只的犯人。”
      “不可能!”邬欢很是激动,一把捏住了李希言的小臂,“李少使!他们都是漕帮的人,普通百姓,怎么会去劫杀船只呢?”
      “还不是你爹骗我们去的!”年纪最大的船工突然朝着邬欢大吼,就连在旁边辖制他们的卫川都差点来不及拉住他,“我们有啥对不起你们的,你爹要骗我们去做杀人放火的事情。”
      “不可能……”邬欢松开手,呆呆地摇头,不住地否认着。
      “欢……小姐。”齐十六板正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心疼,轻轻扶住他,“帮主不是这样的人。”
      “先别急。”李希言清冽的声音带着安定的意味。
      邬欢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了李希言,她脸上安然的神色已经全然消失,此刻看上去坚强又脆弱。
      “李少使!”她眼里盛满了希冀,“您明察秋毫!您再查一查,我爹真的不是这样的人!他就是死也不会去杀人,更不会去劫掠船只,那是海寇才会做的事!我们邬家祖祖辈辈都是渔民,绝对不会做这种事!”
      “所以我说别急。”李希言拍拍她的肩膀,想要让她先冷静下来,“我带你和你家亲信过来就是为了核对证实。”
      邬欢紧绷的神经这才一松。
      对,刚刚对方示意她,就是因为相信她才会借机带自己过来。
      还有父亲的死……肯定和这件事有关!
      理清了思路的邬欢很快恢复了平静,站得昂首挺胸。
      “劫杀船只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卫川按着那个船工,小声劝慰:“这事情没那么简单,邬全义已经死了。你先老实核对证词。”
      船工答道:“六月十六,你爹让人给我们递了口信,说是何家和外乡人勾结要抢我们地盘,让我们晚上和他一起出海,去给何家一点眼色瞧瞧!结果到了第二日凌晨,我们按照他的吩咐上了船,洗劫了船只,他却突然提出要灭口。我们不愿意,他就亲自放的火,把船给烧了。”
      “亲自放火?”邬欢察觉不对,“具体是怎么烧的?”
      “还能怎么烧?”船工撇撇嘴,“就是把甲板点了,他可真狠啊,一直到火都燃起烟来才慢腾腾下了船。”
      邬欢眼中灵光一现,微微向前倾身,“你是说当时他站在失火船只上时烟雾很大。”
      “可大了那烟,人都要快看不见了!”
      “李少使!”邬欢一脸喜色,急切握住她的手,“我爹有哮病,根本闻不得烟味的!”
      浓得足以遮蔽视线的烟雾会让有哮病的人当即发作。
      李希言谨慎对着船工问道:“烟雾起来的时候,邬全义可有咳喘?”
      “没啊,他活蹦乱跳的。”船工听见这话也觉过味儿来了。
      李希言继续问道:“那日你们可有真正看见那个‘邬全义’的脸?”
      “没……没有。他带着面具……但是身形声音就是他啊。”
      “这些都能伪装。”李希言招过邬全义的一个亲信,“我们继续说,六月十六晚到六月十七,邬全义在何处?”
      亲信面露纠结,踌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六月十六晚上,帮主出海了……但是!但是他带着我们的!”
      他生怕这个女官不信,急忙拍着胸口保证:“当时码头上没人,但是我和他们都能作证。”
      李希言转向船工:“看看这几人的脸,那日‘邬全义’身边可有这些人。”
      船工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才确定:“没有,他身边只带了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儿。”
      “邬全义当时是去做什么了?”
      面对李希言的问题,亲信再次陷入了沉默。
      “这……”
      “此事事关你家帮主被杀一事,你不必隐瞒什么。”
      亲信扯了扯手指:“是去见一位朋友。”
      “什么朋友?”
      “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就是个大夫,那人当年给了帮主几个医治痛风和痹症的方子,俩人就结下了交情,每隔一段时间,二人就要在海上相聚一次。这次,是那人约的帮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