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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abyfa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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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章
      康景陪着她走到电梯,深深一点头:“我知道了舒意姐,你开车回去小心,我姐情况好转了些我再和你联系。”
      他顿一顿,小狗似地垂下头:“你别生我姐的气,她不是故意要赶你走。”
      舒意握住受伤的地方,匀净明亮的电梯轿厢映出她脸上相同的疲惫神情。
      “你放心,她和我生不了份儿。”舒意笑笑。
      站在露天车坪前的舒意,面无表情地叹了口气。
      单手开车是为了耍帅和不得已的单手开车完全不是一个量级,舒意头疼地扶住额角,忘了给自己叫一个代驾。
      蔚家自己有司机,这家医院离蒋艋的酒吧也不算太远,以舒意对他的了解,这个点估计还在醉生梦死。
      可问题是——
      舒意既不想让蔚女士知道自己受伤,也不想让蒋艋知道康黛怀孕。
      她自己倒是能开车,但没必要逞强,她得为今夜过路的每一位行人和车主负责。
      代驾、代驾……
      她记得上次加了个年轻帅气的代驾微信,对方是宁城大学的大三生。
      舒意后腰抵着车门,微信翻了几下,周津澈的名字骤然映入眼底,然后又被无情地跳过。
      细白的手指一顿,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在某个深夜改掉了不礼貌也不美观的【190-眼镜-医生】。
      他真应该感到开心,毕竟在舒意这里,周医生总算不是一串代号,而是有名有姓了。
      这个时间点,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下班了吧。
      优柔寡断不是她的性格,舒意垂着颈,对镜理了下一番折腾后乱七八糟的长发。
      她弯着眼睫,坐在驾驶位上给周津澈拨电话。
      。
      不出意外的话,周医生按时下班的指望就要出意外了。
      他疲倦地摘下无菌口罩和手套,站在盥洗台前草草冲了一把冷水。
      回到办公桌前,手机显示一通未接来电。
      是舒意。
      周津澈愣了下,顾不得擦拭指尖水珠,匆匆点了回拨。
      通话很快被接起。
      背景音是轻缓悠扬的大提琴曲,她轻熟空灵的声线里带着一点儿不难听出来的轻盈笑意:
      “周医生,下班了没呀?”
      周津澈低低地“嗯”了声:“原本是要下班的。”
      “意思是情况有变?”
      “对。”
      他摘下眼镜,随意地架在一旁,手指揉了揉倦惫眉心:“晚上要加班。”
      舒意默了默。
      周津澈听着她轻微而有序的呼吸声,在她的节奏里缓慢地定住心神。
      就像一个溺水的人,陡然抓住了赖以为生的浮木。
      她有魔法吧。
      周津澈垂眸,无声失笑。
      “原来是这样……”
      舒意的声音听不出任何不快或迟疑,她仍是弯弯眼尾,侧脸被渐渐沉落的玫瑰色夕阳映得清晰:“没事,那你忙,我先挂了。”
      她是有礼貌的,至少要等对方也说一句“再见”才挂电话。
      周津澈倚着落地窗,按住桌角的手指关节泛着青白,他没意识到自己在她轻描淡写的没事二字中,微微急促了呼吸。
      “是不是要找我?”
      “是。”
      舒意肯定地答:“但你晚上还要加班,那就算了吧。下次再说。”
      “不要下次,可以吗?”
      他说可以郑重得像是交付余生的请求,舒意陷在他低哑磁沉的声线,不知不觉地失声。
      她似乎微微屏住了呼吸,只一秒,轻轻慢慢的笑声小钩子似地攀扯着他的心弦。
      “可以是可以,但……”
      舒意绊了一下,目光停在自己包扎纱布的手腕,她用肩颈夹着手机,锁骨弯出好看的弧度,空出的另只手将叠到肘弯的袖子挽下。
      周津澈不给她借口的机会:“我还有一点时间,我去接你,你在哪?”
      他换上挂在门后的外套,一把抓了车钥匙,脚步紧凑到路过的护士笑道:“周医生,这么着急去哪里呀?”
      舒意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听见他的回答:“去接一个人。”
      第18章 《周津澈日记》18 带舒意见同事,悄……
      天色晚了,灯火一簇一簇地亮起来。
      搭建城市的钢铁楼体投映灯影,长长地摇曳在横跨江面的世纪大桥。
      水面泛着波光,粼粼的,像繁星跌落的碎钻。
      舒意把地址共享给他,周津澈的对话框出现小几秒的“对方正在输入中”。
      他删了又删,最终只给她回了“好”。
      可能是觉得一个好字过于单调和敷衍,又隔几秒钟,舒意和他发来的小猫表情互相瞪视。
      她抿一抿唇,连日积压的郁闷情绪忽然就散了。
      莹白指端戳了戳屏幕,舒意轻声说:“你才不猫猫呢。money都比你会撒娇。”
      她收好手机,舒舒服服地窝着,在放了三分之一的bbc英剧中等到周津澈。
      过片刻,想了想,下车时顺便给手包放进一条桃子味的漱口水和一支萝卜丁。
      她推门下车,鞋尖踢开路面一粒小小的石头子,迎上周津澈走过来的身影。
      一张脸,素如霜雪。
      让他想起白玉金边素瓷胎,玲珑剔透万般好。
      眼睫是乌润润的黑,鼻尖是旖旎的樱花粉。
      唇更好看,天生的笑唇,见了他,那月弯微扬的弧度,骤然热烈起来。
      周津澈由走至跑,高大挺拔的身形为她挡着扑面而来的冷风,舒意鼻端轻盈地溢漫他身上的味道。
      她穿平底鞋,身高落了下乘,身材比例却很好,腰身细,腿长而直。
      周津澈自然而然地低下头,他不要舒意仰视他。
      “等很久了吧?抱歉,路上有些堵。”
      她笑笑:“没,比我想象得要快。周医生吃饭了吗?”
      周津澈往她身后瞥一眼,这辆保时捷他见过,怎么——
      “车出问题了?”
      他问:“叫4s来看了吗?”
      舒意走在他左侧,奶白色的开衫往下拉扯,直到完全地遮到了虎口位置,她若无其事地笑:“车没事,我晚点让人开回家。”
      他的车停在临时区域,打着双闪,还是上次的特斯拉。
      周津澈摁住车匙,副驾驶侧门应声而开。
      舒意一弯身,他却从身后欺过来,手掌扶住了铅灰色的车顶。
      她愣了下,直起腰,莫名地眨一眨眼。
      无论是哪个角度,她都像被困在了他的怀中。
      舒意略略偏头,轻薄唇息几乎擦过他干净修长的手腕内侧。
      周津澈按着车顶的手指关节泛出隐忍克制的青白,离得近,她身上的所有味道如影随形。
      作为一名医生,他了解此时此刻的气味比一瓶香水的前后中调还要熟悉。
      她气息还是稳的,不因为这样超出普通朋友应该保持的社交距离而慌乱,只是眼底的笑意淡了些许。
      “怎么了?”
      周津澈唇线很紧,目光却深。
      “为什么来医院?”他看住她的眼睛问。
      她有一双非常漂亮的眼睛。
      眼角窄而媚,睫毛长曲浓密,像一把扑着香风的小
      扇。
      舒意安静地与他对视,想说我们能不能先进车里再说,又想说你一定是第一次壁咚女孩子吧周医生你的耳朵红得快要滴血了。
      但她逗弄人的心思很淡,因为听出了他话语里因为身份不对等产生的压抑和急切。
      舒意不想扫兴,她轻着声:“你担心我吗?”
      周津澈沉默一瞬,答非所问:“你哪里不舒服?受伤了吗?为什么不到市一院找我。”
      舒意的耐痛程度很高,此刻她站在他目光里,在他不轻不重地逼问中,想起自己被冰冷铁片划开后淅淅沥沥滴着血的伤口,这一秒真正地疼起来。
      她不动声色地把左手背到身后,从容道:“第一个问题,我没有不舒服。但如果非要说,我最近睡得不太好,如果周医生每天都能记得对我说晚安就好了。”
      周津澈刚想说我有哪一天没和你说晚安,一直不和我说晚安的人是你才对……
      舒意支起右手,在他眼底俏皮地晃了晃,食指和中指微张,比了个“v”。
      “我来医院是陪朋友来,伤是因为意外蹭了一下,没大碍,你别担心。”
      她温温柔柔地笑:“至于最后一个问题,我想我已经回答了。”
      年轻医生精致流畅的下颌线绷得冷硬,喉结咽了一下,音色沉哑。
      “蹭到哪儿,我看一下。”
      。
      周津澈抬手摁亮厢灯,几颗温暖不晃眼的小光点凑在一起,映出了渗出血迹的医用纱布。
      她的手托在他的掌心,舒意手指长,指关节很细,肉眼看过去几乎没有笨拙的凸起感。
      手心却小,掌纹清晰漂亮,生命线和事业线齐头并进。
      出乎意料,她的婚姻线也很圆满,应了那句旧时老话:一生一世一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