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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赝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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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赝太子 第42节
      叶不悔大颗大颗眼泪落下:“我答应你,爹,我答应你,你也要答应女儿,快好起来!”
      叶维翰笑笑,就是一阵剧烈咳嗽,血不断从口中喷出,伴随着还有一些细碎的内脏,只觉两眼发黑,脑子一阵阵眩晕,时不时会闪过一些画面,有一个个人影,有的在招手,有的在怒视,有的在哭笑。
      叶维翰心里清楚,自己大限来了,勉强招手:“子籍!”
      “我在!”苏子籍连忙蹲下,叶维翰受了这样重的伤,已再无生机,此时还能强撑着精神说话,苏子籍很是怔了下,目光落在小狐狸身上,觉得叶维翰还能撑这么久,或跟这小狐狸有关。
      但眼下不是猜测这些的时候,苏子籍望着叶维翰。
      叶维翰说着:“我、左袖,还有信。”
      苏子籍立刻就伸手拿出,是张很短的信,上面有名单,来不及细看,又聆听叮嘱,只见叶维翰慢慢将手里抓着的玉佩,小心翼翼放在了叶不悔的手里。
      “我、我本想,本想着让子籍收着此物,可,既、既你答应我,不、不再深究身世,这玉佩、你、你留个念想吧。”
      他剧烈喘息着,又慢慢地说:“还、还有,一定,一定不要荒废了棋道,答、答应爹,一定要成为棋圣……”
      “我答应你!女儿一定会成为棋圣,爹!”
      叶不悔泣不成声地说道,下一刻,感觉到怀里的人微微一歪,再没动静,心中的悲切一瞬间就淹没了她,顿时嚎啕大哭起来。
      第72章 禀生
      府城·杜家别院
      “三妹!”见胡三姨一口血呕出来,杜成林忙扶住,脸上带出心疼。
      “你这又是何苦?我不是已算过,夕颜此次虽凶险,但仍有一线生机,你伤势还未痊愈,不可再窥看天机!”
      胡三姨擦拭了嘴角的血痕,摇头:“这事很不寻常,我乃夕颜至亲,就是负伤掐算,也不该只看到一片乱局。”
      “我看你是关心则乱。”杜成林无奈说:“夕颜不是胡闹的孩子,她既跟去,定然是两个人有着特殊之处。”
      “你可派了人看榜?”胡三姨沉默片刻,突然问。
      “早就派人去看了,怎么,你是觉得,夕颜发现少年有着官运,想借着他的气运来遮掩气息?”
      杜成林觉得这个可能虽有,并不值得胡夕颜冒这样风险。
      但看胡三姨的模样,显是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老爷!老爷!”就在这时,外面传来随从声音。
      跟在杜成林的都是人类,并不知道杜成林的身份,杜成林看胡三姨一眼,胡三姨身形一晃,就化一条大狐狸,跳到隐蔽处遮掩住了身形。
      杜成林这才对外面的人说:“进来。”
      “老爷,您交代小的去办的事,小的已经办了!”随从虽不解杜成林为什么让自己去看榜,毕竟杜成林是棋圣,与科举根本不是一个系统,虽位品不高,才八品,可谁不久仰?
      也没有听说,这次有人是杜成林子侄啊?
      不过仍尽职将上榜之人的名字都抄了下来,此时展开给杜成林:“您看,这就是所有上榜之人的名单!”
      “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挥手让其出去,见胡三姨过来同看,杜成林一看,就不由微变色,虚指着第一名,赞赏说:“不愧是夕颜,真正好眼光,这个苏子籍,竟然是一榜案首,看来的确有才!”
      要知道,大郑建国到现在,对科举十分重视。
      经历了战乱,的确少了不少读书人,郑太祖时求贤若渴,放宽了要求,到了今上时代,读书人已趋于饱和,科举越来越严格。
      整个府郡,一次不过是取五十个秀才,而参加科举考试的一郡学子,可是有着上千人,上千人里选出五十人,被挑选上,哪怕是末尾,也是人中才士。
      而苏子籍,竟然在五十个秀才里,名列案首,实在让人惊叹不已。
      就是胡三姨,一直对胡夕颜不肯回来有异议,得知苏子籍的成绩,也陷入到了犹豫之中。
      她叹着:“夕颜跟在一个一榜秀才身边,倒是安全,谅道士再无法无天,也不敢对一个一榜案首下手。”
      “我只是有些担心,这刚刚出榜,会不会消息传得慢,有人不知者不畏?”
      杜成林安慰道:“官府有信鸽,府试一出榜,定会有人送信回临化县,你不必担心。”
      又长长一叹:“这次事了,我也要回京了。”
      “哦?”胡三姨有些不安,杜成林并不是狐族,但持妖公正,现在要走了,她舍不得,还有些不安。
      “三妹!”杜成林笑着:“我这次来,其实是为了龙宫开启的事。”
      “龙宫,你怎么看?”胡三姨接着杜成林的话问着。
      杜成林摇头:“蟠龙湖龙宫虽启,不过是个空架子,据说当日只有个贝女,现在有三五只水妖跟随,也不成气候。”
      “我本想说说,各地和沿海水患的事,看了龙女年幼,换成人才七八岁,就说不出口。”
      “哎,就算说了,龙女又有什么办法,难道还能节制那些桀骜水妖不成?”
      “天下之妖,水妖最盛,实是名不虚传,我只是不愿人和妖对杀不止,积怨越来越重。”
      说着,杜成林见胡三姨不以为然,无动于衷的样子,不由一叹。
      陆地之妖,苦朝廷(人族)久矣,恨不得立刻把人类一股脑杀尽,哪有心思止干戈,化玉帛?
      面对这汹涌妖舆,就算是杜成林,也仅仅是宁知不可为而为之。
      临化县·县衙
      “什么?苏子籍考取了秀才,还是案首?”在师爷口中得知这消息的谭安,只觉得有一道雷,轰一下劈到自己,整个人都呆在原地。
      他思慕叶不悔,对苏子籍这个总黏在叶不悔身边的少年自然十分敌视,原以为苏子籍考取童生时只是末等,这次去府城必毫无所获,没想到,竟然如此狗屎运,考取了案首?
      师爷却很高兴,捋着胡须,乐呵呵说:“这一次府试,我们临化县可是出了好几个秀才,尤其苏子籍,乃是一榜第一名,就连余律也是二榜第一,名列第四,给我们临化县挣了光。”
      “这些都是读书种子,当入府学当禀生,张大人打算请他们过来,亲自勉励一番。”
      其实不止是张县令,就连他这个做师爷,也在得知了府试结果后心情甚好。
      他是临化县本地人,虽老家不在城里,但临化县有人做了官,整个县城都受益,不说别的,但凡是遇到天灾,朝中有人还是没人,区别可是不小。
      而且,苏子籍跟余律考了秀才,肯定得入府学,他们都是这届县令里取的人,谈不上座师,也有着香火情,治下能有着这两个禀生,对于临化县来说也是教化有功,县令心情好,他这个做手下的,自然也就高兴。
      “师爷,苏子籍还是府学禀生?”谭安这时已醒过神来,恰听到了师爷的话,心中更是酸涩,忍不住确认。
      心中想:“苏子籍能考取秀才,就已走了狗屎运,数千人五十人的名额,他还是府学禀生,这岂不是老天爷不长眼?”
      秀才虽不能入朝为官,但也算正式拥有功名,可以免除差徭,见知县不跪、不能随便用刑,算进入了士大夫一层,并且秀才里成绩最好的叫“禀生”,每天可领一升米,每月领到1两银,偶尔还有鱼肉油盐。
      其实谈不上穷秀才,生活是绰绰有余了,这岂不让谭安羡慕嫉妒恨。
      “怎么,你莫非跟苏秀才有过节?”师爷不傻,刚才是太高兴,所以才没注意到谭安的表情不对,此时一打量,发现这人似是懊恼不甘多过欣喜,脸色就沉了下来。
      偏偏还有看谭安不顺眼的公差进来,恰听到了对话,插话:“师爷,您说的可是苏子籍?”
      “哦?你也知道他?”师爷看过去。
      矮小公差故意笑说:“我只远远见过一面,谭安可与他熟识,二人关系似乎不甚和睦。”
      “哦?”师爷的目光再次落在谭安身上,这审视让谭安顿时渗了汗。
      第73章 惨叫
      谭安深恨矮小公差泄露自己的事,忙低头说:“这事是有,但不过是些小矛盾,谈不上过节。”
      “既是这样,谭安。”
      师爷看了看天色,见天色黄昏,沉声:“今天天晚了,你就替县令大人和我,去向苏案首报个喜信吧,毕竟你们住得近,又认识。”
      “明天,就有正式喜差上门,也请苏案首到衙门来拜见,县令大人想亲近一下本县才杰啊!”
      “师爷!”谭安一怔,就要拒绝,却正好对上师爷的目光,眼眸中的警告,让谭安将后面的话不得不吞咽下去。
      “你不过入了个公差,熬到老,最多也就是个九品,如何能跟人家大有前途的案首相比?”
      “我这是为你好,要不是你父祖二代都与我有旧,我也不会在平日里照顾,可你不识相,惹到不该惹的人,我再拿你当子侄,也是不成!”
      “……是,我知道了。”被师爷当人不留情面的一顿训斥,谭安心中暗恨,脸上还要露出受教的模样。
      “行了,快送信,苏秀才这次得中一榜案首,这是喜事,就算你们之间有什么不对付,借着这喜事也能抹去了。”挥挥手,师爷让他出去。
      “师爷,小人也告退了。”刚才说话的矮小公差看到这一幕,心中好笑,也跟着退了出去。
      才到外面,矮小公差就对着谭安阴阳怪气说:“哟,谭安,看你的脸色,怕不是还想着跟人家苏案首抢人?可对镜子看看自己,不过是公人,跟我们一样一辈子最多是个小吏,你有什么本事,与人家案首抢人?实在是不自量力!”
      大魏大徐,官吏一体制度已经受到削弱,底层小吏晋升有着天花板,但比地球上明清根本不可能入品好些,就算这样,一个前途无量,一个天花板,谭安劣势很明显。
      这就是为什么师爷不客气的原因。
      你们三代在公门当吏,平时也客气,我是给点面子,可要是和一府案首对着干,选谁就很明显了。
      “你!”
      谭安入公门是挤压了别人名额,与这个矮小公差闹掰了,谭家是老公门了,可这人也是衙里的老人,谭安的爹还震的住,他这个新入的资格浅,可吃了不小的亏,现在矮小公差又落井下石,让他被师爷斥责,谭安心情更是恶劣。
      等阴沉着脸到了苏家老宅,谭安才停下了脚步。
      “难道,我真要去向苏子籍报喜?告诉他得了一榜案首?”望着远处的苏家的门,谭安皱着眉,很不情愿。
      这样的事,虽在别人看来不算什么,甚至占了喜气,与一个前途无量的人交好的机会,可对年轻的谭安来说,这是一种羞辱。
      但不去,耽误师爷和县令的事,怕要挨训斥,想到这里,只能沉脸走近苏宅,结果一抬头,看到紧闭着的大门上挂着锁。
      “苏子籍还没有回来?”谭安心里一动,暗想:“这样的话,我倒可以立刻回去交令了!”
      刚要转身离开,就听到一个声音响起。
      “你是要找苏子籍?”
      原来是住在附近的野道人,恰路过,对这人,谭安有一点印象,隐约记得,此人似乎曾劝说苏子籍借贷?
      “对,我是来给他送喜信。”谭安试探着问:“怎么,你也要找他?可是他又欠了债务?”
      “那可没有!”野道人立刻否认,反应过来:“你是来送喜信?莫非苏子籍中了秀才?”
      见谭安沉着脸,没有反驳,立刻就知道自己猜中了。
      野道人心中一动,惊叹苏子籍的气运,说:“你要送信,可以去叶氏书肆,我在码头见到他带着叶姑娘回来,想必是回了书肆。
      去了叶氏书肆?
      本就心中窝着火的谭安,顿时脸色变得难看,甚至没有再说话,直接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