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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女就那么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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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章
      还有她温暖干燥的手掌,她低沉平稳的音色,许诺说“我会保护你”。
      [我做不到。]
      沈新月回答。
      [那你加加油。]
      江师傅温柔鼓励道。
      第34章
      昨夜好大的雨,沈新月早起喂鸡,后院芭蕉树春天刚抽的嫩叶折了一根,垂在鸡棚上头,看着可怜巴巴。她搬来木梯,找根竹竿用绳子捆了,给它弄个支架。
      柳飘飘刚好在卫生间,推开窗,挥着胳膊“哎哎哎”直叫唤,“你别摔着!”
      沈新月本来站得挺稳的,冷不丁被她吓一跳,回头翻个白眼,“担心我摔着还在那嗷嗷,生怕我摔不死。”
      柳飘飘眼一瞪眉一竖,“清早八晨吃枪药了你,人家关心你,不识好歹的小丫头片子,看你那满脸晦气样儿,表白被拒啦?”
      “跟你有什么关系。”莫名其妙。
      沈新月把梯子放回去,墙角竹篓抓了把老青菜,木墩子上开始剁,麻袋里舀一勺去年的苞米面,拌鸡食。
      小鸡是前阵子跟江有盈去集上买的,喂了两三周,开始褪绒毛,长得丑不拉几。
      回到前院,沈硕刚起,昨天下午洗了晾在院里的衣裳忘记收,被雨淋得乱七八糟,好些还掉地上。
      沈新月瞄了一眼,沈硕捡起那件西装外套,正抖啊抖。
      她没发现。
      沈新月摸摸鼻子,也不说跟亲妈打个招呼,问个早安,扭头进了厨房。
      早上吃什么呢,这一大家子人,沈新月叉腰站在灶台边,没个主意。她潜意识里自己还是个小孩,不知道该怎么安排才能让长辈们满意。
      柳飘飘阴魂不散,跟进厨房,“想吃手擀面,你给我做。”
      “我会做个屁的手擀面。”沈新月手里忙叨叨,把蒸锅端起又放回去,没个正事。
      柳飘飘伸手勾住她脖子,“你跟二妈说句实话,你和江师傅进展到哪步了,昨天下午不是还好好的,怎么夜里自己气冲冲跑回来,吵架啦?”
      “瞎打听什么。”沈新月往旁边歪了下身子,让出几步,“手擀面只有外婆会做,我去看看外婆醒了没。”
      “哼,你早晚露马脚。”
      柳飘飘跟到院里,沈硕正撸着袖子水槽边洗衣服,拿个大盆接水,泥沙淘干净再扔洗衣机。
      刚下过雨,早上还有点凉,柳飘飘只穿了件吊带连衣裙,她连打三个喷嚏,沈硕擦干手,回房间给她拿外套。
      沈新月去卫生间洗完手出来,正巧看到这一幕,鼓着脸酸溜溜的样子,去敲外婆房间门。
      江有盈来的时候,外婆正坐在院子里梳头,沈硕新给她买的牛角梳。
      “来了。”外婆打招呼,说昨晚好大的雨,菜苗打坏不少。
      “没事,雨水好还会再长的。”江有盈把门边倒地的塑料花盆扶起来,“鸡还好吧,昨晚雨大雷也大。”
      鸡胆小,容易被吓死。
      外婆扭身,“嘟嘟,江师傅问你鸡怎么样。”
      沈新月没想到她们这么快就见面,忘了这里是农村,不是城市。
      市里,从城南到城北开车得两个小时以上,所有爱恨情仇,都被压缩到那块小小的电子屏幕,人们只能通过文字和表情包传递情绪,常常词不达意,误解重重。
      在秀坪,村东到西头,直线距离不超过五百米,两间小院只一墙之隔,沈新月闻到她身上的橘子花香苦气。
      据说,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对方也恰好有相同感受,就会被她身上独特的气味所吸引。
      这是基因*的选择,无法抗拒。
      沈新月站在厨房门口,门边还挂着去年夏天的艾草叶,已经干枯了。她耷拉个脑袋,左手抠右手,昏昏然想,江有盈对她应该是有好感的吧。
      “带我去看看吧。”
      她站得很近,身前投下小片阴影,雨后空气湿润,橘子花苦大过甜,忧郁的酸涩。
      才一晚没见,感觉像过去好几个月,沈新月抬起头,有点委屈地吸吸鼻子,这人也不说哄哄她,抱抱她。
      真不打算跟她好啦?
      “怎么,瞌睡还没醒。”江有盈伸手在她面前晃晃。
      院里两个妈看着,外婆也看着,沈新月不愿给她们看笑话,偏过脑袋,“你要看什么来着。”
      明明昨晚下定决心,再也不要理她,再也不要跟她说话。
      “看看鸡。”江有盈轻声说。
      “哦——”沈新月领人去后院。
      芭蕉树底下,外婆给圈了个小栅栏,树能挡雨,树下有鸡棚,还有很大一块活动区域,像个小鸡幼稚园。
      鸡吃饱了,空地上溜达,“咯咯咯”听起来心情很好。
      江有盈点了数,鸡一只不少,然后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你养得很好。”
      买鸡的钱是江有盈出的,某种程度上来说,鸡就像她们的孩子,于是没有尽到抚养义务的一方,只能用钱来弥补。
      江有盈随后从口袋里摸出个红包,“辛苦你了。”
      她温暖的手掌覆盖在发顶,沈新月心里涌起股委屈。
      这不对她挺好的,天亮雨停就立马来看望她,还给了孩子们的抚养费。
      “你昨天为什么要对我说那些话。”
      沈新月接过红包,先扒拉个缝大致判断下数目,才抬头眼泪汪汪看着她。
      从小到大,沈新月就不是个狠心人,否则就沈硕那狗脾气,她们早断绝母女关系了。
      她就这德行,除非真是被伤狠伤透,不会轻易跟人翻脸。就算有,对方在生活上事业上遇到难处了,求到她面前,在她能力范围之内,她也不会置之不理。
      她本质就是个善良且宽容的人。
      江有盈不知该怎么跟她解释,心里那么多的矛盾和顾忌抓拧着心,想拆解需要时间。
      况且,即便拆开了也是皱巴巴一团。
      难看。
      “对不起。”江有盈帮她把红包揣到口袋,“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问题,你才经历过那样的事,正需要关爱,我还让你在雨夜独自跑回家。”
      沈新月想说她回来的时候雨还没下,她没淋到。
      但确实忍不住躲被窝里哭了,早起眼睛有点肿,睁不太开,难受。
      想要人哄,可江有盈现在轻声细语说着这些,并没让她心里好受多少。
      显然人家不是来找她和好,也没打算解释为什么坚持拒绝她。道歉,把错都揽到自己身上,在沈新月看来就是打定主意要掰了,没余地的。
      心里泛起股酸,鼻头也跟着酸,眼眶热热又想哭,沈新月深吸一口气,点点头说“没关系”,然后抬头朝她艰难地笑一下,“那我去帮外婆的忙了。”
      丁苗说,也许人家根本就不喜欢你呢?
      沈新月昨晚认真想了想,也许是的,江有盈只是受外婆嘱托,姐姐对妹妹的照顾。
      仅此而已。
      说不定人家真喜欢男的,否则李致远都残废了干嘛还跟他结婚,又不是什么亿万富翁,就一栋乡下小楼有啥好图谋。
      人家真爱来的。
      所以李致远死了那么多年,她也没说再找一个。
      至于她们此前种种亲密行径,沈新月刻意不去想,拐了个弯进厨房,问外婆需不需要帮忙。
      檐角的雨滴答、滴答,缓慢溅落在青石台,积年累月,留下数个排列整齐的小坑。
      空气冷冷的,江有盈盯着那处发了很久的呆,绵长痛意自心口升起,跟随血液输送到全身。
      指尖残余她发顶绒绒触感,好像被油烫了一下,隐隐灼烧感,皮肤却没有留下痕迹。
      茫茫然,空洞洞。
      这个冒失又敏感的家伙,总让人忍不住为她牵肠挂肚,担心她上山摔了,下水淹了,走路跌了,吃饭噎了……
      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江有盈讲不清楚,起初只是羡慕,通过外婆的讲述和那些照片里发生的故事。
      后来她们见面,她真实感受到她的莽撞可爱,她的脆弱敏感。
      她如此真诚又乐观,从不压抑情绪,悲愤席卷后,仍能抓取到生活中好的一面修补自己。
      沈新月很好。
      娇嘟嘟这个名字跟她很搭。
      前院柳飘飘在跟沈新月说话,问她最近过得怎么样。
      如果是昨天那件事之前,沈新月会回答说好,各方面都好。一切都好极了,钱几乎没有,可她并不在乎,只要快乐。
      现在嘛……
      “就那样呗,好死不如赖活着。”
      柳飘飘问她要不要去演戏玩,可以让沈硕安排,自己也能安排,死尸丫鬟什么的,没啥重要戏份也没有演技压力。
      沈新月胡扯说想跟某某女明星来段吻戏,柳飘飘“啊”一声,“那得找你妈。”
      沈硕烟瘾犯了,在家又不敢抽,怕外婆骂,从兜里摸出根棒棒糖,扯半天没扯开,沈新月看不下去,一把抢过来。
      好家伙,弄半天她也没扯开,有点不好意思笑一下,她去厨房拿菜刀往包装纸上割道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