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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回暴君黑化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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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9章
      他攥住苏皎的手。
      “我只是……在为我们彼此选一条最好的路。
      此时回不了上京了,这是最好的办法。
      还是你不信你能叫醒我?”
      “这不是我想就能……”
      “只要你想,就能。”
      谢宴打断她。
      苏皎定定看了他片刻。
      “你是故意的。”
      谢宴笑了一声。
      “嗯,被你看出来了。”
      苏皎眼泪又掉。
      他不肯回上京,因为知道回去了也希望渺茫,更不愿让她以为他要带她走,所以他一直留下,他知道有这样一条退路,他在等着她点头,为他引蛊。
      可这样何其可怕。
      她要承下他一条命。
      “我若不死,这回你总信我是真要留下。”
      “疯子。”
      谢宴再笑。
      “我若死了,便将欠你的那一条命还回去,你也能永远记着我。”
      苏皎手一抖,她恨恨看着他。
      “你若死了,上天绝不会厚爱再让你重生。”
      他眼一颤。
      却故作无事地笑。
      “那也没事,我入你的梦。”
      ——
      可引蛊何其重要的事,苏皎自然不敢贸然开始,她与徐稷看了很多医书,却没有丝毫关于这蛊的记载。
      “云缈是个天赋很高的女人,她学东西快,后来用蛊又狠,寻常的医书不会有记。”
      若非前世有过引蛊的前例,苏皎提到了这个办法,徐稷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
      “怀辞哥,不如你去……”
      她欲言又止,攥着医书的手微微颤抖。
      徐稷头一回覆过她的手,轻轻拍了拍。
      “我去叫不醒他。”
      长翊日夜看着苏士,没让他找到寻死的机会。
      引蛊的那一天,徐稷握着匕首。
      “我替你……”
      “我来。”
      苏皎攥着匕首,毫不犹豫地上前划开了他的心口。
      屋内渐渐被鲜血弥漫,厚重的血腥味压的她喘不过气,苏皎凝神——
      一刻,两刻——
      有东西渐渐蠕动开。
      身上的疼痛凶猛地袭来,谢宴脸色一白,昏迷过去。
      她攥着床沿,心里是从没有过的无措。
      可苏皎必须冷静。
      她看着一侧的沙漏,仿佛能听见隔在皮肉下凶狠的争斗,半个时辰比她想象中的漫长很多,又仿佛只是片刻——
      “啊——”
      苏士痛苦地嘶喊了一声,血流的越发凶猛了,与此同时,苏皎挨着谢宴的手感受到了颤抖。
      一条蠕动的虫子从苏士的心口爬出,苏皎张口,那一刹那仿佛话都不会说了。
      “谢宴……谢宴!”
      沉睡的人似乎也陷入了痛苦之中,他昏昏睡着,手再也没动过。
      “谢宴!”
      这一声更颤了,她攥着匕首划开了他手腕上腐烂的那块皮肉,可谢宴动也不动。
      眼看着虫子要爬出,苏皎眼泪潸然落下。
      “你不是说我来你就会醒吗?
      你若是真死了……”
      苏皎盯着他,一字一句。
      “我连入梦的机会也不会给你。”
      片刻还是没有动静,她的防线骤然崩塌,伏在他心口。
      “阿宴。”
      一只手抚上她的后背。
      “在呢。”
      她还以为听错了,蓦然直起身子,看清楚他睁眼的刹那,整个人几乎瘫软。
      “刀。”
      谢宴夺走她手中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将那一整块腐肉割去,孱弱的面色在瞬间就换成了冷静,他指尖凝起内力,竭力忍下所有的疼,一刻,两刻——
      在母蛊将要完全脱离苏士身体的刹那,子蛊从谢宴手心脱落。
      手起刀落,子蛊先没了呼吸。
      浓重的血腥滋养着母蛊,苏皎上前一步,将母蛊也处理了。
      做完这一切,她眼前一黑,比谢宴先昏过去。
      这一回,却是夫妻同时入梦。
      漆黑的夜色里,苏惟翻身下马,苏府外张灯结彩,他脸色难看得很。
      府中姑娘出嫁,苏府阖家欢喜,皇宫更是热闹,只有苏惟独自坐在酒楼前饮醉。
      将过夜半,他冷漠地看向皇宫的方向。
      “凭什么便是这样的人娶走她,她凭什么就要在皇宫一辈子?
      她本来该是我的。”
      怨与想得到她的占有在心中翻涌,浓烈到极致的刹那——
      苏惟说——
      “我一定将你带出来,妹妹。”
      成亲后两个月,苏惟第一次传信问她。
      要不要出宫。
      而后频繁的,第二次,第三次。
      她答应在第四次的时候,信传回去,苏惟喜不自胜。
      当年春末,苏夫人病逝。
      本以为的顺畅出宫有了转折,她不再愿意离开,苏惟疯了一般独自入宫,胆大入了永宁殿问她。
      “为何不想走了?”
      “哥哥,从前我是觉得在这陌生,我害怕到一个没有亲近之人的地方,可如今不一样了。
      娘亲走后,他……他很好,我愿意留下来。”
      十七岁的她带着憧憬开口,全然没注意到,那一刻起,苏惟眼中的神色彻底冷厉。
      成亲后第二年,漆黑的深夜,谢宴独自迈出永宁殿。
      当晚宫变血流成河,第二日传出他将要登基的消息。
      苏惟在府内将满屋的瓷瓶砸碎,连夜出府,又去酒楼。
      一杯一杯。
      “她本就不愿出来,以后做了皇后,便更不可能了。
      可若是如此,我做的那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嗤笑一声,仰头再喝,心中第一次,却对那个困她在皇宫的男人有了杀意。
      “想带她出来吗?”
      一道声音,如同暗夜里幽灵一样。
      与谢宴相似了四五分的男人隐在面巾下,再次出声,引诱着他。
      “杀了那个占有她的男人,将她带出宫,让她独属于你。”
      苏惟回过头,看清楚人的刹那,瞪大瞳孔。
      “我恨他夺我的位,你恨他夺你的人——”
      谢鹤朝他伸出手。
      无声的默契与合作在此刻达成。
      而后,谢宴登基前夕,云相将云缈从山中接回,与此同时,趁着谢宴登基前忙碌,他悄然与谢鹤的旧部勾结,策划了那场事变。
      苏惟在事变中出手,欲要夺他性命,可他的蛊被苏皎挡去,一路从暗夜里杀出来,真做了帝王。
      怨恨在那时疯狂滋长,一发不
      可收拾。
      苏惟百般在她面前挑拨却不得效果,再出宫与谢鹤见面。
      “不要急,我会让一个人去,她一定有办法。”
      “什么样的办法也拦不住我妹妹。”
      “能的。”
      年轻男人笑了一声。
      “你说两个人的感情里,容得下对第三个人的愧疚吗?”
      苏惟一怔。
      于是中秋宫宴后,云缈身上掉下了谢鹤的玉佩。
      接连试探,反复不得结果,谢宴正要放弃之时,一只无形的手在背后又将当年事变的流言推起,云相府喜宴那日,谢鹤千夫所指,云缈跪地哀求,无数人将那一幕观在眼中,使那一日成了死局。
      而后苏惟就发现,他的妹妹,当真不理帝王了。
      “云缈是你的人?
      还是云相是你的人?”
      “这都不重要,不是你该管的。”
      “那我要与云相联手?”
      “不——
      你要与他争斗。”
      争斗,才能蒙蔽眼睛。
      而后两年,她与谢宴离心,愈发依赖苏家,朝堂之上,贵妃与皇后的母家斗的腥风血雨,无数人只感叹权势多么使人疯狂,却全然忽略了,他们背后有一条同样的线在牵引着。
      三年盛夏,暴雨。
      将事成前,苏惟道。
      “我只要一个人。”
      “那要看你的功有多少,你知道,此事之后,她会被推到万人唾骂的地步,我保下她需要费点功夫。
      何况,你只是想要她吗?”
      谢鹤看穿他的内心。
      一个男人,一个正值盛年的男人,他想要的只有情爱吗?
      苏惟攥紧手中长剑,反叛当日,苏皎信至他手中,他回。
      “我会去接你。”
      而后第二封信同样传入宫中,给了云相。
      “这边事忙,脱不开身,唯独我妹妹,你替我保她一命。”
      信被云相踩在脚下。
      “今晚,皇后会出宫,西门的地方有暗卫接应,你去——
      我抓她一个畏罪潜逃,当场诛杀。”
      而后她被谢宴叫去乾清宫,又逃离,最终惨死在乾清宫里。
      “随便丢出去吧。”
      太监抬着她的尸体出去,侍卫正绑着那垂垂暮已的帝师往这边来。
      错身而过,徐帝师苍老严厉的眼神望着她,叹息一声。
      <a href="https:///zuozhe/pfv.html" title="西菁"target="_blank">西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