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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偏执大佬娇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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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章
      对方的声音很轻,落在耳畔,像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个下午。
      他说:“给我也戴上吧。”
      沈念听到大脑嗡了一声。
      这东西代表着什么,他太清楚了。
      熟悉的目光落在身上,却引起一阵阵的战栗,他感觉自己的嗓子都要哑了,可明明早上起来喝过水。
      “……这是什么?”
      他喃喃问。
      晏止行垂眼,能看到他颤抖的眼睫。
      将人吓到了。
      可晏止行仍回答道:“婚戒。”
      话一出口,沈念倏地抬头,睫羽还在抖,可那双清亮的眼睛却盯着他。
      晏止行便微微笑了,他伸手与沈念十指相扣,指节能感受到对方指根上冰凉的温度。
      “是婚戒。”他重复了一遍。
      而昨晚,沈念并没有拒绝他。
      沈念无意识地咬了下嘴唇,忽然又注意到周围景色越来越熟悉,顿时找到了救命理由,连忙问:“我们这是去哪里?”
      晏止行回答道:“去拿户口本。”
      ……?
      接二连三的惊吓让沈念瞳孔都睁得圆溜溜的,他吞了下口水,明明已经猜到了结果,但还是垂死挣扎般,磕磕绊绊问:“拿、拿户口本干什么?”
      晏止行看着他,忽地便笑了,伸手,指腹轻轻抚过他眼尾,说:“去结婚。”
      沈念彻底傻了,他捏着那戒指,一时说不出话,而晏止行又问:“你的户口本是在学校吗?”
      ……很显然,晏止行已经问过李父了。
      连他迁了户口这个事都知道了。
      沈念迫切地想找点什么来分散注意力,可车中安静,就连椰子都乖巧地趴在一旁。
      狭窄的世界里,唯有他和晏止行。
      他垂眸不答,车里一时寂静下来,晏止行像是明白了什么,又缓声问:“你不想吗?”
      ……
      沈念自己也不知道。
      他才二十岁,刚上大二,这个词对他来讲……太遥远了。
      更何况,他的母亲就是被这两字困了一生。
      手背忽然被覆住,是熟悉的温度。
      沈念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连指尖都在发抖。
      晏止行缓缓摩挲着那里,过了片刻才看向他,说:“可念念,你昨晚没有拒绝我。”
      没有拒绝他,那就是爱他。
      紧绷的肩膀骤然松下来了,沈念仰起脑袋,表情还残留着几分茫然,可过了两秒又像是想明白了一样,主动凑过来,在晏止行脸颊上吻了一下。
      随后,已经被攥得温热的戒指套入无名指根。
      晏止行垂眼,看着沈念还有些颤抖的手,便轻轻笑了。
      他很宽容地摸了下沈念脑袋,并没有选择乘胜追击,目视着沈念下了车,上楼去取户口本。
      然后,再也没有下来。
      第45章 胸针
      明亮的日光一点点黯淡下来,最后变成了血一般的红色,日薄西山。
      车中的气氛也逐渐压抑起来,司机僵着脊背坐在前排,目光小心翼翼透过后视镜。
      晏止行的脸庞隐在暗处,看不清神情,只是司机却无端打了个寒颤。
      应该是气温太低了吧?
      他在心里安慰自己,可是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哆哆嗦嗦去调空调温度的时候,忽地与后视镜中那双冰冷的眼对视上了。
      他瞬间卡了壳,一时不知说什么,嘴唇抖了两下,才挤出一句:“您要不去看看?……哈哈,说不定是碰到熟人了,耽误了几下……”
      声音越来越低,他自己都不信这话。
      什么熟人能直接聊一下午?
      更何况……民政局都下班了吧?
      司机胆战心惊,中午出门时还在想居然这么幸运能看到这位主儿结婚,没想到下午就又见证了逃婚现场……
      看着后座上正闭目养神的老板,司机咽了口唾沫,也没敢再回头了。
      没多久,月上中天。
      枯坐着等了太久,又不敢看手机,司机最后昏昏沉沉,直到被开门声惊醒。
      是晏止行下去了。
      他立刻清醒了,屏息凝神,目送老板离开。
      这并不是晏止行第一次来这个小区。
      在沈念上次回来时,在举办那场宴会前,乃至于刚将沈念捡回家时,他都曾来过这里。
      晏止行垂下眼,指腹用力地擦过无名指根上的戒指。
      那扇门并没有关,不知是沈念故意的,还是离开前太过狼狈仓促。
      晏止行推开门。
      入目的是一间狭小而整洁的屋子,从干净的窗帘一直到平整的小床,不难看出沈念对这里的珍视。
      而如今,却被吓得什么都不顾了。
      桌面上是空的,底下抽屉也都开着,里面空无一物。
      倒像是早有预料今天的事情,提前收拾过。
      晏止行敛眸,没什么表情地走到床边,注视着。
      那床极小,看上去宽度也才将将一米,逼仄狭窄。
      而沈念就睡在这张小床上,从高中时青涩的少年人,慢慢长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是他睡了三年多的床啊。
      晏止行垂下眼,掌心一点点抚过床角褶皱。
      却在最后,发觉到有些不对。
      晏止行掀开床褥,在靠墙的角落处,发现了一个灰色的盒子。
      很小,外包装也简陋,简直就像是随手扯了几张纸裹上。
      不像是什么特殊的东西,可晏止行还是拿起,仔细地捧在掌心里,打开。
      然后,他看到了那朵玫瑰。
      那朵,曾经放在沈念床头,直到某个清晨突然消失了的玫瑰。
      ……
      老小区的楼道很黑,他也不甚在意,只是在路过下一层时,东边的门忽然打开了。
      饭香味溢出来,紧接着一个银发的老人探出头来,扶了下老花镜,目光在他身上飞速转了一圈儿,见他气度不凡,不像是个坏的,便笑呵呵问:“你是念念的朋友吗?”
      毕竟楼上另一家早已搬走,现在只有沈念在住。
      朋友?
      ——男朋友也算吧。
      晏止行颔首,问:“您今天见到他了吗?”
      王奶奶将门打开了点,说:“这孩子好久才回来一次,也不知道最近在忙什么呢。”
      这时,厨房里忽然传来一阵咕噜噜的声音,王奶奶敏锐地回头一看,发现锅要溢出来了,立刻窜回去。
      晏止行得了想要的答案,也不准备多留,只是刚转身欲走,又听王奶奶招呼了句:“留下来吃一顿呗,念念经常夸赞我的手艺呢。”
      晏止行抬了下眼。
      十几分钟后,肩宽腿长的男人坐在对他来说有些过分狭小的餐桌前,看着眼前那只碗。
      与他的想象不同,王奶奶做的居然是玉米炖排骨,很是清淡。
      不像是沈念的口味。
      可王奶奶却误以为他是注意到了自己用的碗不太一样,笑着解释说:“这是念念常用的碗,我说你们既然是朋友,那就干脆用他的碗吧。”
      晏止行没回话,只是手指却扣住碗沿,与戒指相碰,发出清脆的声音。
      王奶奶问:“你这是已经结婚了?”
      “……没有。”
      王奶奶愣了一下,也没多想,接着说:“我家老头子去得早,前几年也就是念念一直陪我,到现在他上了大学,也忙起来了。”
      她说着,没忍住轻叹了一声,说:“念念这孩子命苦,这么多年,我就没见过他父母,他又要强,出什么事都不肯和我说。”
      “说起来,你和他关系应该很好吧?”
      晏止行顿了片刻,问:“为什么这样说?”
      王奶奶很自然道:“这么多年了,我就没见过念念带朋友回来过。他连这里的地址都告诉你了,肯定是很信任你啊。”
      排骨汤刚从锅里盛出来,还冒着腾腾的热气,而透过氤氲的雾,老太太那双眼慈祥又平和。
      晏止行摩挲着指根上的婚戒,不置可否。
      毕竟这地方并不是沈念主动告诉他的,而是他自己调查出来的。
      他正沉思,而王奶奶又热情问:“要不要来点白酒?——说起来,这还是我家老头子留下来的。”
      她像是怀念起了那些往事,眼睛弯下来,眼尾也露出细纹,是长辈的模样。
      “之前有一次,念念也闹着要喝,我给他盛了一小杯,将那孩子辣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他是个好孩子,从来不碰酒……不像我家那位。”
      ……从不碰酒?
      晏止行有些想笑,他还记得沈念上次在酒吧的动作有多熟练。
      王奶奶兀自伤感了一会儿,见汤已经快要喝完,便问:“再给你盛一碗?”
      晏止行拒绝。
      王奶奶便遗憾道:“以前,念念每次都要喝两三碗呢。”
      晏止行望着她,指腹轻轻擦过口袋里的那朵玫瑰。
      他说:“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