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他嘴角抽动了下，神情不明，“不知道搞点创新？”
“……”
很可惜，叶青莞从小就循规蹈矩。
上学时代靠着努力保持上游成绩的乖乖女，笨鸟先飞到和天赋异禀的小少爷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类型。
眼见着叶青莞陷入走不出的困境难关，齐思衍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拿她没办法又状似不经意地指点“明路”。
“请客就算了”，他说，“用别的。”
叶青莞刚想追问“别的”指代的含义，就先一步被齐思衍看穿意图。
只听他立马语气不太好地扔下句：“自己想。”
“……”
-
半晌沉默，叶青莞后知后觉意识到，她可能惹齐思衍生气了。
说实话，他们最后几次见面着实算不上体面，且叶青莞无疑属于百分百的过错方。
即便他们当初并没谈过恋爱，但叶青莞始终觉得，在齐思衍心里，她应该是有那么点不一样的位置在的。
毕竟小少爷身边的女生除了程芊雨，就只剩下了她一个。
可齐思衍对她…
大概和对程芊雨没什么不同吧。
她之所以后来会和齐思衍熟悉起来，也就是沾了座位相近的先决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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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思乱想的念头又转回到齐思衍口中的“主动点”。
叶青莞没骨气拿从前攀关系，只能就近捡着最近产生的共同话题企图打开话匣子。
叶青莞眼巴巴地瞅向齐思衍，用自以为温柔，落在齐思衍耳朵里甜到发腻的语气：“你刚才和小雨说，我们要谈齐氏的集团机密？”
齐思衍抬睫，盯着叶青莞的眼神看不出在想什么。
叶青莞又稍有点慌地补充，“是吗？”
齐思衍默了四五秒，唇角扯了下：“跟我谈这个，起码不得先签个保密协议？”
叶青莞在心里盘算一下，觉得齐思衍顾虑的很有道理。
齐氏作为沪市首屈一指的大型综合企业，甚至连整日无所事事，对家业并不上心的小少爷，都有着敏锐的抵御风险能力。
叶青莞内心后悔一秒。
觉得就这么轻易提这件事，是她考虑不周。
意图再度证明她还是很靠谱的，叶青莞没犹豫地同意，“应该的。”
看齐思衍没有推进进度的意思，叶青莞又老实巴交地讲：“那我去前台问问有没有纸笔。”
“？”
齐思衍目光凉凉，甚至语气更甚：“难道你就打算在这手写一张，来敷衍我？”
“……”
叶青莞讪讪地收回要起身的动作，心虚都赤裸裸地写在脸上，偏偏她还弯着唇骗人，“哪有。”
叶青莞这次学聪明了，很义正言辞，“这么重要的文件，当然要仔细地起草后检查过才行。”
叶青莞抬起头看他，观察着齐思衍表情，“不然你看，我们明天一起，去我们台里拟可以吗？”
齐思衍呵呵地笑了声，“还没开始努力呢。”
“就想着把我拐到你们台里？”
“我看着好骗？”
“……”
这条路行不通，叶青莞又很好脾气地更改提议，“那去你们公司可以吗？”
齐思衍依然是不慌不忙的，“不怎么方便呢。”
“怎么又不方便了”，叶青莞默默忍着脾气，可语调仍不免透出些不满的意思来。
她嘟囔，“那不是你的地盘吗？”
齐思衍歪头，忽地笑了，“今天不是去找过我？”
“没看出来？”齐思衍挑眉，“齐氏现在，好像不太欢迎我去呢。”
明明是应该要发愁的事情，也不知道他在这乱显摆个什么劲儿。
倒像是光荣事迹似的。
不过显然，叶青莞的注意力集中在了另一个逻辑环。
她微一愣，“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去找过你？”
齐氏工作人员明明说，不会帮她通知的。
难不成，如今的齐氏集团里面安插着齐思衍派系的心腹？
叶青莞顿时在脑袋里脑补了一出商战相关的宫斗大戏。
一动不动的走神状态被齐思衍吊儿郎当的声音拉了回来，他散漫悠游道：“那还不是因为，今天被我哥算了一下午账。”
叶青莞看向他的动作顿住，不明所以，“为什么找你，算账？”
齐思衍不紧不慢，“还不是因为，有人把你去公司的事跟他通风报信。”
“导致他以为——”
“我派去夺权的人已经攻上梁山了。”
“……”
叶青莞不免怀疑，就她这个单枪匹马的小身板，如果都能去进行所谓“夺权”这项工作。
那齐思衍亲自去的话。
胜算是不是会更大一些。
第8章 世界像一座安静的岛屿 “又不太好见光……
wind8.世界像一座安静的岛屿
因着和齐思衍对话频率逐渐增多的缘故，叶青莞恍然发觉——
齐思衍对她呼来喝去的称呼去全是清一色的“叶大主持”。
着实称不上正常的称呼，细究起来还有些怪怪的。
总之听起来蛮难受的。
同事之间，一般会喊她的名字，或者亲昵一点的称呼她“小莞”，而工作原因接触过的采访对象，也都是客客气气的唤她一声“叶主持”。
在姓氏和职业间非要突兀地加进来个“大”字，齐思衍也是蛮特立独行的。
明明齐思衍比她大好几个月，却天天拖腔带调地叫她“叶大主持”，怎么听好像都有股若有似无的讽刺意味。
叶青莞想纠正一下他不好好喊人的行为，很委婉地提议：“你叫我名字就好。”
这话又给齐思衍逗乐了，“刚才还要跟我划分工作关系呢。”
“怎么这会儿，就听不得对公称呼了？”
叶青莞抬眸，被齐思衍屡教不改激发出零星反抗因子的火苗。
一句话冲动地唤出，对他的称呼俨然同步改成了“齐小少爷”。
叶大主持。
齐小少爷。
还别说除了大小对仗工整之外，就连后面的称呼连起来看倒也像是充满了暗讽隐喻。
叶青莞有堂堂正正的主持工作，游手好闲的小少爷甚至连个正经职务都叫不上来。
齐思衍顿时被定住了，如同一时之间怀疑自己的听力，不可置信道：“你叫我什么？”
叶青莞公事公办地声明：“你叫我叶大主持，出于礼貌，我也该叫你的抬头才是。”
“可你现在在公司应该还没有具体职务？”
叶青莞有理有据地盘算道：“这样我称呼你小少爷总没错的吧。”
齐思衍似乎被气笑般舔舔唇。
记忆中脾气温吞性子又软的姑娘，历经两年的工作后到底蜕变不少。
见过大风大浪了，嘴皮子也利索了。
甚至都开始在怼他的方面用上了。
即便面对他时仍旧能看出原先畏缩中缺乏自信的底子。
不过齐思衍很乐意见她身上多些棱角。
毕竟染上点脾气，就更不容易受欺负。
-
一顿只有两个人的商务宴请磕磕绊绊地进入尾声，临走时叶青莞主动至吧台处结账。
吧台处依旧是刚刚帮他们桌点单的小哥，听闻叶青莞的来意后，一头雾水的视线在叶青莞和齐思衍身上逡巡不定。
他瞅瞅齐思衍，这话明显是对着他说的：“结…账吗？”
齐思衍顺势望过来，唇角的蛛丝马迹里全是熟悉的嘲弄意味。
黄旭谦立刻了然，他话里话外全是科普，大有种不天花乱坠不罢休的架势，“小姐姐，你还不知道吧。”
他神色飞扬，“这酒吧就是我哥的啊，哪里还用的了结账。”
叶青莞再回头，落后她半个身位的齐思衍眉角上扬，虽没说话，但眼神里的得意不用窥探，就直白地递到了叶青莞眼前。
黄旭谦嘴上宣称齐思衍为酒吧主人。
可落在叶青莞的概念里，毫无根基回国的小少爷哪里会有什么产业。
人家约莫只是客套一下。
正确的理解应该为，yesbar酒吧是齐家名下的产业。
齐思衍不知晓叶青莞这些乱七八糟的内心活动，过了几秒，见她不说话，懒散地似笑非笑，“怎么办啊叶大主持。”
他丝毫没有搅扰人正常活动的自觉，反而将变故归咎于叶青莞。
“请客失败了呢。”
他说：“你这算不算是，反而欠了我顿饭？”
那边齐思衍还在说，叶青莞也不接话，等他说完了才温声自顾自地扯清关系：“让他们算一下吧，多少钱我转给你。”
不知勾起什么遥远的回忆，齐思衍吊儿郎当地嗤笑一声：“整天脑袋里就知道付钱。”
就算齐家产业有他一份，实权不在握还如此理所应当的态度着实把叶青莞给惊到了。
齐思衍都不怕，在他哥哥那里落下什么话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