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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赠秋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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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章
      孟桓启眉头皱起,嗓音冷了几个度,“朕的库房里有套珍珠头面,明日让高德容送来。”
      云镜纱惊讶抬睫,小脸皱起,“我说这个,不是为了跟陛下讨要东西的。”
      “嗯。”
      孟桓启为她夹了筷子时蔬,“朕知道,只是想给你。”
      明明不是什么甜言蜜语的情话,可云镜纱心里却是一跳。
      对面的男子面
      容冷峻,长睫微垂,安静地用膳。
      得天独厚的长相,尊贵无比的身份,但面对她,他好似一直都很纵容。
      云镜纱心中平静下去,用绵软略带撒娇的语调问:“为什么给我珍珠啊?”
      孟桓启为她盛汤,随口道:“不是喜欢?”
      她是喜欢,从小就喜欢,可他是怎么知道的?
      云镜纱眉头飞快一皱。
      她可以确信自己从未对孟桓启说过她喜欢珍珠。
      孟桓启把汤递到她面前,“趁热喝。”
      云镜纱只好收敛心神,小口喝汤。
      用完膳沐浴更衣后,丰熙领着宫人们退下。
      四下无人,孟桓启犹豫问:“还疼么?”
      云镜纱起初没反应过来,抬起一双水润杏眼迷茫看他。
      瞥见孟桓启不自然的神色,意识到他说的什么,脸色瞬间涨红。
      “不疼”二字在嘴边溜了一圈,又咽了回去,出口的却是。
      “还有些疼,陛下要看看么?”
      第38章
      孟桓启眸色一变,沉沉看她。
      察觉到落在身上的视线,云镜纱想硬着头皮与他对视,红着脸偷偷抬睫看他。
      男人目光深沉,她飞速垂下头去,耳后根红了一片,脸上热度更甚。
      半晌,他道:“都能和朕开玩笑,看来是不疼了。”
      云镜纱咬唇,暗暗呼气平复心跳,垂着头委委屈屈的,“谁说是玩笑?真的疼。”
      孟桓启面色微变,“还疼?为何不叫医女?”
      他大步走近,低眸视线往下,触及柔软时跟被针扎似的移开,缓了须臾,目光又落了回来,双手犹豫着放在她衣襟上。
      少女呼吸急促,胸前一起一伏,馨香源源不断钻入他鼻尖。
      隔着一层轻薄布料,指下是少女柔软到不可思议的肌肤。
      她抬起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眸中秋波荡漾,仿佛能将人吸进去,柔柔地低声说:“这种地方,我不想让别人看见。”
      轻柔语气夹杂着暧昧,仿佛在暗示什么。
      孟桓启额角一跳,指尖下意识颤动。
      视线微垂,少女神情羞涩,面染红霞,仿佛红梅坠落雪地,清艳逼人。
      呼吸一重,孟桓启将云镜纱衣襟拉拢,屈指在她额上轻敲,“胡说什么,既是不痛,那便歇下吧。”
      话落,他径直转身,去到桌边倒了杯冷茶。
      云镜纱瞪着他的背影。
      衣服都快脱了,他跑什么啊!
      垂在身侧的手攥紧,舒了口气,云镜纱安慰自己。
      没关系,来日方长。
      只要人在,他跑不掉的。
      眼睁睁看着孟桓启连喝了四五杯水,云镜纱爬上床榻,缩到里侧躺好。
      过了一阵,孟桓启走来躺在她外侧,双眼阖上。
      云镜纱睁开眼,偷偷看他。
      男子的面容笼在微弱灯光里,看不太清,只能依稀看见高挺鼻梁。
      云镜纱蓦地记起一事。
      她身子挨蹭过去,下巴埋进薄被里,小声试探,“陛下,你睡着了吗?”
      孟桓启闭着眼,声音里带着困顿,“怎么。”
      云镜纱越发小声,“太后娘娘那儿,我何时去拜会?”
      男人没再开口。
      就在云镜纱以为他睡着时,低沉磁性的嗓音落在耳畔,“太后喜静,不喜见人,等她想见你时再去。”
      云镜纱眨眼,“哦。”
      “好了。”
      一只手落在她头上拍了拍,哄道:“睡吧。”
      云镜纱蜷缩在他身侧,“好。”
      她没再回去,就这么挨着他闭上眼。
      有了昨晚的经历,云镜纱接受良好,很快睡去。
      第二日醒来时,孟桓启早上朝去了,她发现自己竟规规矩矩躺在里侧。
      一时之间,云镜纱竟有些恨自己睡相太好。
      芳音伺候她洗漱,丰熙盯着宫人摆膳,口中道:“御花园后有片湖,名唤莲心,荷花虽未开,但景色也还不错,娘娘可要去逛逛?”
      云镜纱:“好啊。”
      毕竟是要生活一辈子的地方,当然得好好逛逛。
      用完膳,趁着日头不晒,云镜纱去了御花园。
      方绕过假山,目光随意一转,眸里蓦地显出一道红色身影。
      凉亭之上,舒裳晚一手支颐,慵懒而坐。两名宫人一左一右为她打扇,另有两名宫人端着糕点瓜果,小心服侍她吃下。
      一名大宫女瞥见云镜纱,弯腰在舒裳晚耳边说了几句,她悠悠转头,“哟,这不是云婕妤么。”
      既然撞上了,那就避免不了。
      云镜纱款步进了凉亭,缓缓施礼,“见过贵妃娘娘。”
      舒裳晚没唤她起,托着下巴将人上下打量,蓦地冷笑,“这两日陛下都歇在你宫里,你很得意吧?”
      云镜纱垂首温顺,“臣妾不敢。”
      “这进了宫,不就是想获得陛下宠爱?有什么敢不敢的。”
      舒裳晚不屑,见少女身子晃了晃,终于大发慈悲叫起,“起来吧。”
      手臂被芳音和尹寻春一左一右扶住,云镜纱柔声道:“臣妾不打扰贵妃娘娘赏景了,这就……”
      “等等。”
      舒裳晚打断她,狐狸眼睨着云镜纱,“本宫叫你走了?”
      云镜纱一怔,旋即道:“臣妾知错。”
      “哼,还算懂事。”
      指了指铺着银红色暗纹巾子石桌上黄澄澄的枇杷,舒裳晚懒洋洋道:“本宫缺个剥枇杷的,劳累云婕妤了。”
      尹寻春变了脸色,芳音机灵,立马道:“奴婢手还算巧,不如让奴婢来吧。”
      “狗奴才,本宫让你说话了吗?”
      舒裳晚冷冷斜眼,“宫里规矩多,云婕妤若是管不好自己的奴才,说不准哪天就要给她收尸了。”
      芳音脸色骤白。
      “多谢贵妃娘娘教诲。”
      云镜纱脚步挪动,正好挡住舒裳晚的视线,垂首柔顺道:“臣妾这丫鬟是从民间带进来的,是有些不懂规矩,贵妃娘娘见谅,臣妾回去后定会好生教导。”
      她笑容温和,“臣妾替娘娘剥枇杷。”
      舒裳晚满意了,屈尊纡贵点头,“嗯。”
      云镜纱在石桌落座,捻起一颗枇杷,仔细剥皮去核,放在一侧的玉碟中。
      她动作小心,果肉大多完整,整洁美观,令人口齿生津。
      剥了一碟子,丰熙递上手帕,云镜纱擦去手上沾染的汁液,奉上枇杷。
      “娘娘请用。”
      舒裳晚伸手去接,将要触碰到,玉碟蓦地脱手而出,一碟子枇杷掉在舒含昭衣裙上,汁水在裙摆染了几个极为明显的印子。
      “本宫新做的裙子!”
      舒裳晚气极,“你故意的!”
      云镜纱面色慌乱,“娘娘,臣妾不是有意的,方才不知怎的手忽然滑了一下。”
      “借口,你就是存心要本宫出丑!”
      舒裳晚气得不行,余光不经意往某个方向看了眼,指着亭外怒道:“去,给本宫跪满一个时辰。”
      云镜纱神情慌乱,还想解释,“娘娘,臣妾当真不是有意的。”
      舒裳晚怒上心头,“再狡辩,就跪两个时辰。”
      云镜纱咬唇,屈膝行了礼,走到青石路上跪下。
      上午的日光已带了几分灼热,幸好路边有棵已过花期,枝繁叶茂的玉兰树,遮挡住了大部分阳光。
      即便如此,滚滚热意依旧将人裹住。
      “贵妃娘娘分明就是故意的。”
      芳音跪在云镜纱身后,咬唇红了眼眶。
      就算她是故意的又如何?
      云镜纱劝,“好了,别说了。”
      跪一个时辰而已,尹寻春倒是无碍,只是心疼她家姑娘。
      姑娘虽然随公子习过射御之术,也学过几招防身术,但本质上还是个身娇体贵的姑娘家,若是跪满一个时辰,只怕明日路都走不了。
      她在心里焦急,双唇抿成直
      线。
      丰熙眉头紧锁,往某处看了眼,眸光微动。
      三人各自担忧,云镜纱手放在膝上,往亭中扫了一眼。
      舒裳晚坐在亭中,舒舒服服乘凉,连看都不屑看她一眼。
      云镜纱垂睫。
      跪了这么一小会儿,双膝便已生疼,她眉心微拧,寻思着再跪片刻就装晕。
      小路那头骤然响起一串脚步声,亭子里舒裳晚惊喜唤:“陛下!”
      云镜纱心头一动,酝酿须臾,抬头时眼里已沁了泪。
      来的果然是孟桓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