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煜靠在她怀里，沉默了几秒，轻声道：“……我想看看，自己还能做到多少，万一还能站起来呢？总要试试的。”
桑渺盯着他，忽然轻笑了一下：“沈煜，你想站起来是你的事，但你折腾得我难受，就是我的事了。”
沈煜抬头看着她，眼里情绪微动：“……”
“你知不知道，你失败一次，我就比你更难受？”她低头看着他，语气轻缓却带着些压抑，“我能看着你倒下，但我没办法拉你站起来。”
沈煜微微怔住。
桑渺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无力：“沈煜，我从来没什么一定要得到的，也从来没有做不到的事。”
“但我这辈子，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无能为力。”
沈煜心脏微微一缩。
桑渺低头看着他，声音微凉：“你是不是觉得，只有你一个人在撑？”
她盯着他的眼睛，语气冷淡得不像话：“你知不知道，看着你失败那么多次，我才是真的快撑不住了？”
“你想站就站，但你要知道，你倒下的时候，我一定会抱住你。”
沈煜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轻声问：“……所以，你想让我放弃么？”
桑渺轻笑了一下，声音微凉：“你想站就站，但你要知道，你倒下的时候，我一定会抱住你。”
沈煜心脏微微一震。
他抬头看着她，眼底情绪疯狂翻涌，最后忽然轻笑了一下，语气有些低哑：“桑渺，你怎么每次都能让我无路可退？”
桑渺垂眸看着他，慢条斯理地开口：“可能是因为……你一直在我怀里，根本没路可退。”
沈煜：“……”
有些感动，但又有些想笑。
他闭了闭眼，低声笑了出来：“好像是这么回事。”
桑渺抱着他，慢悠悠地问：“那你现在，还有力气自己回去躺着吗？”
沈煜靠在她怀里，声音懒散：“你都抱着我了，我为什么要自己动？”
桑渺：“……”
她真的很想把这人扔出去。
但她还是忍住了，直接把人抱回了床上，然后低头看着他，慢悠悠地开口：“沈煜，你是不是就觉得，我以后就不会再抱你了？”
沈煜靠在床上，唇角微勾：“你舍得？”
桑渺：“……”
她觉得自己真的被这人拿捏住了。
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低下头，在他额角轻轻吻了一下，声音温柔：“你可以试着自己站起来，但你要记住，我永远都会在你身后。”
沈煜怔住，
心脏猛地一缩。
片刻后，他低低地笑了一声，嗓音微哑：“桑渺……”
桑渺轻轻地“嗯”了一声。
沈煜闭了闭眼，缓缓伸手，轻轻扣住了她的手指。
“我知道了。”
第31章 真的瘫了“沈煜，你今天是自己走……
“沈煜，你今天是自己走，还是我抱你走？”
沈煜靠在床头，懒洋洋地抬眸看着她：“……”
桑渺站在床边，双手抱胸，语气不善：“选吧。”
沈煜微微眯眼：“……有没有第三个选项？”
桑渺：“有，拖着走。”
沈煜：“……”
他知道，她这次是来真的。
沈煜靠在床头，慢吞吞地开口：“桑渺，我不想去医院。”
桑渺挑眉：“你觉得，你现在有拒绝的权利？”
沈煜沉默了一下，抬眸看她，声音微缓：“……就算检查出来结果，也改变不了什么。”
“改变不了，就放任它恶化？”桑渺眯了眯眼，声音冷了几分，“沈煜，你脑子什么时候这么死板了？”
沈煜靠着床，眼神微闪，没有说话。
桑渺深吸一口气，强压着火气，慢悠悠地开口：“沈煜，你是不是觉得，反正最后结果都是一样的，所以你就不想折腾？”
沈煜抬眸看她，轻轻勾唇：“聪明。”
“……那你知不知道，”桑渺忽然弯腰，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你不折腾，我才是那个被折腾得最狠的人？”
沈煜微微一怔。
桑渺盯着他，语气沉下来：“沈煜，你是觉得，自己等着瘫在床上，我就不会难受了？”
她眼底翻涌着某种压抑的情绪，语气缓慢而坚定：“你不去医院，你是在等着我眼睁睁看着你倒下，是吗？”
沈煜心脏微微一缩。
他知道，她这次真的生气了。
“沈煜，医院这趟，你必须得去。”
沈煜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轻声问：“……一定要去？”
“必须去。”桑渺盯着他，眼里情绪翻涌，“沈煜，你觉得我会妥协吗？”
沈煜抬眸看她，眼神微动，片刻后，他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低缓：“……你这么强迫我，我是不是可以告你非法拘禁？”
桑渺笑了一下，慢悠悠道：“可以啊，等你走出这扇门再说。”
沈煜：“……”
行吧，她是真的不打算给他留退路了。
桑渺双手抱胸，冷冷地盯着他：“最后问一遍。沈煜，你是自己走，还是我抱你走？”
沈煜靠在床头，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叹了口气：“……你抱吧。”
桑渺：“？”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
沈煜懒洋洋地看着她，语气漫不经心：“反正你力气大，抱我也不费劲。”
桑渺：“……”
她怎么感觉，这人是在故意找借口？
但她已经懒得和他废话了，直接弯腰把人抱了起来。
沈煜顺势靠在她怀里，姿势放松，语气慵懒：“……其实这样也不错。”
桑渺冷笑：“不错你个鬼。”
她抱着人就往外走，头也不回：“你给我好好在医院呆着，要是再敢逃跑，我就让你天天被我抱着走。”
沈煜：“……”
他觉得，她真的能做出来。
——专家会诊现场。
医院会议室里，一群医生围着检查报告研究得热火朝天。
桑渺坐在沈煜旁边，双手抱胸，眉头微蹙。
她已经察觉到情况不妙了。
几个医生低声交谈着，讨论得十分认真。
“病情进展比预想中快……”
“腰腹完全失去自主控制，腿部力量衰退……”
“要尽快制定后续康复计划……”
“目前来看，最终的结果是不可逆的……”
桑渺的指尖微微收紧。
她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真正听见这个结论的时候，还是觉得一股钝痛涌上心头。
她侧头看了沈煜一眼。
他安静地靠在轮椅里，表情平静，像是……早就知道结果一样。
等医生们讨论结束后，桑渺推着沈煜回到病房，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进了病房，她终于开口，语气平静得有些可怕：“沈煜，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沈煜靠在轮椅里，缓缓抬眸看她，声音淡淡的：“……猜到了。”
桑渺冷笑了一下：“所以你打算一直装傻？”
沈煜没说话，半晌后，他忽然轻声道：“桑渺，我一直知道，自己迟早会瘫痪。”
桑渺微微一震，指尖收紧。
“但我不想告诉你。”沈煜轻声道，语气漫不经心，“因为我怕你跑了。”
桑渺：“……”
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一下：“沈煜，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不负责任？”
沈煜微微挑眉：“不是。”
桑渺眯起眼，语气危险：“那你为什么怕我跑？”
沈煜盯着她，目光淡然：“……因为你值得更好的。”
桑渺：“……”
她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再跟这人讲道理，她真的会被气死。
所以她直接走到他面前，低头吻住了他。
沈煜微微一怔。
她咬了一下他的嘴唇，慢悠悠地开口：“沈煜，你是不是觉得，我会因为你瘫了就不要你？”
沈煜盯着她，没有说话。
“你觉得，我是那种会回头的人？”她眯着眼，语气淡淡的，“还是你觉得，我随便找个替代品就能忘了你？”
沈煜垂眸看着她，半晌后，轻轻叹了口气：“……你当然不会。”
桑渺冷笑：“既然知道，那就别再自作多情。”
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弯腰把人抱了起来，然后直接把他扔回床上。
沈煜：“……”
他怎么觉得，她比医生还专业？
桑渺低头看着他，慢悠悠地开口：“沈煜，你给我记住了。”
她俯身靠近，语气低缓：“不管你还能不能走，”
“你都得给我老老实实呆在我身边。”
沈煜心脏猛地一震。
他盯着她，半晌后，忽然低笑了一声：“……是，桑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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