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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嫁人后他们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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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章
      却被琼宁拦住。
      合欢有些困惑地看着眼前这人。
      奚琼宁拿着杏干,面色不如往日那么好看,眼带责备道:“你吃不得这杏干,怎么如今忘了?”
      什么?这杏干?合欢看着咬了一半的手中物,难得不知如何处理:所以,她这是吃了避忌之物?
      拉开衣袖一瞧,果然见手腕处起了斑斑红点。
      然而她心里急的却是另一件事,忘了前尘许多事,索性就连自个吃不得的东西也忘了,也不知,琼宁是否看出了,她隐瞒失忆之事?
      她二人既然以前熟识,如今又结为夫妻,可要将此事告知他?
      合欢心里十分犹豫。
      手里的杏干果脯已经被琼宁拿走,放在郑林手中。他有些好笑道:“怎么这般不小心,以后可不能忘记了。”
      又叹道:“也不知今日回去要躺几日。”
      见他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合欢心里也不知松一口气,还是希望他借机问到底。
      不过,躺几日?合欢心中哀嚎,今日怎地行了背运,第一口就吃了那杏干,也不知那敏症发作之时,会如何……
      嘶,这么一想,她几乎要打个冷战。
      “这般害怕,以后可还如此行事了?”他声音还是如此好听,话中也没有责备,只有关怀,可合欢刚丢了人,又不舍一年一度的上元灯会,连腕上的疹子都藏了,就怕人劝她回去,又听他提起这事,面上过不去。
      眼睛一转:“知道了知道了,后头但凡要吃什么,都问过你就是了。”
      反正她又不知是否还有他物引起那敏症,不如借他的口避过。就是——
      “先前嬷嬷说,成了婚就有了会疼人的夫君,如今看来,这夫君有了,还多了一位唠唠叨叨的夫子,难缠得紧。”她跺脚道。
      琼宁牵着她的手紧了紧,脸上却是忍俊不禁的笑意。
      只可惜,如今桥上起码是人挤人,她这话,不仅奚琼宁并丫头小厮们听见了,身边前后左右的人也都听到了。
      于是,人群里兀地传出一声喊:“小娘子莫急,你这夫君担心你哩。”
      哄笑声这就从四面八方传过来。
      “小娘子生的这么好看,只要稍稍抱着夫君的胳膊软语相求,他还哪记得起说嘴。”一个大娘自她们身旁道。
      合欢本就是个窝里横的性子,在自家百般作弄人,在外头还将将要个淑女的面皮,她没想到自己的话竟被人听见,如今脸是早就红了。
      她将奚琼宁袖子握住,蒙在脸上,只露出眼睛,脚步更快了几分,连路边的东西都顾不上瞧,一心只想离开这个地方。
      身边人身子轻轻颤抖。
      “不许笑!”她警告道。
      “咳咳。”这蓝衣郎君咳了几声,将笑意掩在袖间。
      合欢恼怒,从未见过奚琼宁如此做作的咳嗽声,他这是憋不住笑吧?
      也不知何时他也学的如此坏了。
      这样一想,她跺了跺脚,伸手拧了一把他腰间:“再叫你笑我,哼。”
      “嘶~”奚琼宁冷不丁被她拧了,有些疼,但更多的是无奈。
      二十四桥明灯尽亮,如明月高悬,而行人手中造型各异的灯笼,如同流星划过,点亮夜幕。
      “上元节,兄长不在宫中,怎地跑出来?”衡阳有些不解。
      她今日特意穿了簇新的衣裳,又去萧府呆了许久,姨母看不下去,特地命若华陪自己出来,却在门口迎头撞上陛下微服出宫的马车。
      思量许久的地方去不得,还得在皇帝身边拘着,好不自在。
      言旐撅起嘴,趴在窗边。
      也怪不得她不乐意,今日她正准备拉着萧若华逛一逛,也说说心底话,本就是她头一回对人低头,心里正不自在,如今又多了人,如何再能说出口。
      心里不由有些怨怪,大好时机就浪费了,可难道要她对着皇帝抱怨?
      偷偷看一眼萧若华,却发现他不知是在想什么,竟看着那茶杯出神,也不知是否能看出花来。
      她不由有些气馁。
      以往他们吵得更严重时也不是没有过,但哪回不是三五天,了不起十天,若华便带着礼物来求和,唯独这次,自那日魏将军府宴,他再也未主动去王府见过她。
      足足两个月,若不是她恼怒之后又不舍得,低下身子去寻他,怕是连一面也见不得。
      萧若华,当真是狠心之人。
      便是如今,他也是爱搭不理的,见了人也没个笑模样,就仿佛什么东西离去了,带走他心窍一样。
      而自那日除夕宫宴后,他更是整日闷在宫里,连最宝贝的剑也不舞了。
      她抓住窗柩的手用力到手心生疼。
      都因为孟合欢,都是她!
      那日,她病了,连夜宴都去不了,可也听说了,那孟合欢好大的威风,宫宴上和摄政王世子亲亲我我,脸都不要了,为了自己一腔私怨,竟能跟仇敌之子在一起厮磨。
      言旐一脸厌恶。
      那奚琼宁是谁?分明是摄政王唯一的儿子,而摄政王,就是当年逍遥王夫妇殉城的凶手,那如今声名赫赫的北军,又有多少人是逍遥王旧日袍泽?
      当日摄政王为其子求亲,有多少心思是和陛下争锋,她不信孟合欢不明白。
      冷风吹过,言旐的脸更冷了些。
      那日宫宴后,宫中就传出消息,说是皇帝身子不适,卧病在床,她也曾和父王进宫探视,皇兄瘦的可怜,这个年都没好过,太后娘娘垂泪不止。
      这一切,不都怪孟合欢么!
      她杀人诛心,带着人在陛下眼皮子底下装模作样,将皇兄气的伤了,还要碍于摄政王在当场,不能质问于她,生生憋气憋出病来。
      这一场病,根源就在她。
      皇兄那般爱重他她,如何能眼见她和旁的郎君那般亲密,*恩爱之名闻名于世?
      为了报复,她竟宁愿做摄政王府的刀子,硬生生捅进皇兄的心里。
      当初皇伯父就不该将孟合欢收养入宫,叫皇兄和她朝夕相处,这情生的深了,平日不绝,可那人只要和旁人一起,便是噬骨之痛。
      一如她对若华。
      “我看,今夜也没什么意思。”殷明澜忽然道。
      “既如此,陛下又为何要出宫,太医可是说了,这次的病来势汹汹,病灶是平日就积下的,要好好卧床修养。”萧若华劝道。
      殷明澜摆摆手,本来合身的衣裳如今已经有许多空荡,眉宇间满是疲惫。
      他也不知为什么,就是不想呆在宫里,哪怕母后教好了淑妃,他也觉得索然无味,从夜宴的那天晚上便是了。
      殷明澜眉间骤然一疼。
      哪怕他心底说了无数次,哄了无数次,可那个疑问还是一次又一次出现:合欢,她与那人成为真正的夫妻了吗?
      夜里做梦时,他将两人盟约的梦境做得多么真实,醒来时就多么空虚,好像心被什么蛀空了。
      他殷明澜连自己都说服不了,说孟合欢还是死心塌地地爱着他如初,看到夜宴那一幕的其他人怎会相信?
      谋算了所有,但好像失去最珍贵的,一直以来都在守护的东西。如果,就连她都弃他而去,那这些年的汲汲于营,甚至拱手让妻,又算什么?
      不算夸张地说,殷明澜觉得自己争权夺利的心都灰了大半。
      萧若华叹了一声道:“今日怎地不见其他人,长青兄长怎么不在陛下身边护卫?”
      “轻时早就逛街去了,白毓怕不是在哪家花魁娘子那吃酒……”言旐闷闷道。
      殷明澜笑了一声:“朕打发长青回家去了,他终日也不休息一天,身子怎么受得了?再说了,朕也不能不让他回家看看家人。”
      说到这里,他脸上才有点笑模样。
      萧若华则命屏风后那位伶人奏乐,清脆动听的琵琶六幺曲子响起,众人心情也舒缓放松了许多。
      衡阳有一搭没一搭看着楼下人行走。
      “陛下准摄政王去北地,实在太过仓促。”萧若华淡淡道。
      那里本就是他的地盘,边境无战事,加上先帝留下的后手,才将人压在京里多年,如今一招放开,怕是放虎归山。
      殷明澜却不担心:“有世子在,不怕他翻出天来。”
      “当日赐婚时,陛下怕是已经想好此事。”萧若华忽然来了这么一句话。
      殷明澜吹茶叶的动作缓了缓。
      柔然人虎视眈眈,唯有摄政王上阵,才有胜算,但皇帝苦心孤诣将他困住,平白就这么放出来?
      唯有世子为质,才是上策。
      而皇帝喜爱的长宁公主下嫁,则是天家给王府的定心丸,以示皇家恩德。这场婚事,不过是交换质子而已。
      “那合欢,她怎么办?”萧若华颇为复杂地问起那个人。
      两个人一时都沉默了。
      衡阳在窗边观灯,烟花响彻云霄,没有听见两人对话。
      只依稀听见合欢二字,熟悉的人影就这样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