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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阁藏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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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阁藏春 第6节
      但无人知晓,虚拟世界里。
      小满和j,保持这种网调的暧昧,长达一年半。
      他太坏了。
      姜嘉茉害怕他提出的。
      ——他布置的任务,就是让她和别的男人结婚,再和他暗通款曲。
      她爱他,绵里藏针;她恨他,横征暴敛。
      迷恋他就像一场鲸落,永远沉没,绝对献祭,奉送养分和明辉。
      回家后,姜嘉茉找出当时他寄给她女仆制服,兔耳蕾丝裙的地址。
      她下了决心。
      这些没穿过的奢牌定制内衣。
      姜嘉茉悉数寄给了他。
      她在心里对裴京聿告别:“再见。”
      -
      这段时间很忙,姜嘉茉参加完十一中旬的金鸡颁奖礼。
      她作为内娱明星代表,去澳门参加回归周年晚会。
      当天确实连轴转,录制完晚会直播。
      晚上广州的游戏公司,来她落脚的四季酒店,找她补拍一个国风企划。
      她被困在酒店直到深夜。
      黄栗给她买了一堆好吃的。
      白果杏仁茶,椰子冻,马蹄沙,莲子合桃糊。
      孙云岫要她去参加私人晚宴。
      把她塞上车后,拿了杯红莲炖雪蛤。
      她让姜嘉茉捧着吃,暖胃:“不是见导演,都是朋友。”
      窗外霓虹灯牌彻夜不息,奢品金店花开满地,桃色赌场鳞次栉比。
      夜间,每个人脸上都兴奋狂热,欲壑难填。
      姜嘉茉还没脱下道袍。
      她埋头吃小红枣:“那我就不换礼服了,不想太过惹眼。”
      她优越的五官的确引人注目,就这样穿也很美。
      黑袍白裙,飘然乘云气,羽衣带烟霞。
      就像书里说,“何劳远去觅天堂,处处是仙乡。”
      纸醉金迷在她面前,不足挂齿。
      仿佛这盛世,只是美人的妆奁。
      她们顺着金碧辉煌的长廊往里走。
      在响遏行云的交响乐声里。
      楼下宾客满身光华,舞步娴熟。
      孙云岫:“别看这些人非富即贵的,入场券都拿不到呢。”
      姜嘉茉笑笑:“何须把人分出三六九等。”
      她放好甜品纸盒:“再刺激的娱乐,多巴胺的分泌也大同小异。”
      孙云岫带她来的,是私家赌场。
      庭院外面是海,白浪撞碎在礁石上,狂欢到天明
      。
      今晚的确有私人晚宴,规制很高,来人非富即贵。
      刚才有人点天灯,购下一盏雍正年间的青花瓷红云海腾龙瓶。
      一群人甚至没什么赏玩的兴趣。
      进入私人赌场。
      姜嘉茉确实很擅长和男人们打交道。
      她从牌桌走过,不断地招呼认识的熟人。
      姜嘉茉长袍的裙裾,扫过不同男人的西装裤腿。
      诱惑的男人们各个心里乍起波澜,对她欲近不能,欲远不舍。
      她这种人,美得让人想私有,适合被藏在家里,没日没夜疼惜。
      可是姜嘉茉有心性和魄力,在浮华场里做主人。
      有熟悉的男人,叫住她:“就留在我这里看牌啊。”
      姜嘉茉浑身散发水盈盈的光。
      她回眸一笑道:“别人都说红气养人。我不分轩轾,把好运气分给你们每一个人。”
      在座都是权贵巨贾,生意往来,像港口游轮迎来送往,数以百计。
      他们乍听这话也很高兴。
      秦稼轩也在,是她的旧相识,“嘉茉,你怎么穿道袍就来了,这么素净?”
      他命人给她搬来了椅子:“工作服穿上了,你会不会观命卜卦啊。”
      “你想算什么?”
      姜嘉茉特别来会事儿,递水果,端热茶,把一桌人照顾地服服帖帖。
      “要看你会什么,至于我的需求嘛。”
      秦稼轩看荷官发牌,笑道:“当然是姻缘。”
      她并不是白纸似的拎不清。
      她最懂和他们,保持若即若离的距离。
      姜嘉茉眼里波光流转:“我哪有这种好本事。最多,我替你摸牌。”
      ——就在这时。
      喧嚣像潮水褪尽,厚重红门被推开。
      进门的那个人姿态端然,英隽锋锐。
      西装被他穿得性张力爆棚。
      就像匿在雪中的刀,蛰伏,沉郁,献祭情思的信众,会被屠戮。
      他似乎在对旁边人说着什么,从高台踱步而来。
      不然神仙姿,不尔燕鹤骨。
      这种风仪,让周围满堂金玉的豪横,都铩羽而归。
      别人都注意到他戴的名表,价值千万的理查德米勒,插剑鞘的黑武士。
      只有姜嘉茉注意到,他掌骨如玉,修长白皙的手。
      在她无数次春梦中。
      他都用这双手,在床上掐她的脖颈,问她到底属于谁。
      在裴京聿没注意到她的时候。
      姜嘉茉就这样悄无声息,含羞带怯地,用眼神缠着他。
      元衡寄情高位者,诗云:“咫尺邈雪霜,相望如琼玉。”
      眼前的男人真像琼玉生辉,遥不可及。
      一群人都停下来,规矩地和他打招呼。
      裴京聿被侍者引渡到他们桌边,安置落座。
      秦稼轩望向裴京聿:“你不是被邀请参加国际金融领袖峰会吗,都说你去了湾仔。
      他做了一个请上座的手势:“今天怎么有空赏光。”
      “我什么时候没空,家里还缺人管我呢。”
      裴京聿风度翩翩,落座在姜嘉茉侧边,他手指闲散地搭在她椅背上。
      藤编的胡桃木椅发出,“咔哒”一声闷响。
      姜嘉茉浑身一颤。
      她脖颈撑不住羞赫,脑袋像花枝一样垂落下来。
      姜嘉茉在众目睽睽下,脑袋滞然不动。
      她的眼神偷往旁边一瞥,是稍纵即逝的短暂侧眸。
      裴京聿那双摄人心魄的黑眼睛,好整以暇地瞧着她的位置。
      姜嘉茉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穿着道姑长袍。
      她恨今天没有穿得再浓重些。
      更能够入他那双漠然的眼。
      身边太子党们在献殷勤。
      裴京聿没搭理他们。
      他瞧着姜嘉茉的长袍,笑了笑,像见了什么开心事:“你是来渡人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