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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阁藏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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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阁藏春 第26节
      姜嘉茉好轻地“哦”了一声,随即点头讲好:“给你点一个六寸的宝可梦,我最喜欢皮卡‘啾’。”
      恐惧情绪消解以后,她有点不自知的亢奋。
      她枕在他怀里,眨了单边眼,狡黠地说:“电你!还讲‘陌生人’哦,谁叫你先坏心眼的。”
      裴京聿懒散地耷拉着眼皮。
      男人最擅长装得兴致盎然,好柔地在她耳际,碰了一下。
      他有点苦恼又无辜,对她讲:“我手机搁在桌上忘拿了。我回去拿,你等我送你回酒店。”
      姜
      嘉茉的注意力,在蛋糕香甜的气息中:“好呀。”
      她有点不舍地从他怀里出来,眼巴巴地看着店员制作蛋糕坯。
      她没发现。
      裴京聿的眼漆黑如墨,蛰伏的杀意随着离开她的脚步,按幂叠加。
      男人拢好衣领,狠戾的吊起眼梢。
      他年少时百无聊赖,被母亲胁迫接受熏陶,看话剧《卡利古拉》。
      裴京聿只觉得加缪这人,除了疯狂平等指责所有人以外,没什么实操意义。
      姥姥保留的加缪手稿,千金难求。
      手稿被他折叠,当成纸飞机,信手闲掷。
      他好似从未珍惜过什么天价物件,能取乐就成。
      但此刻,裴京聿牢记《卡利古拉》的台词:“我之所以草菅人命,是因为我自己,就视死如归。”
      “我们杀人,是为了创建一个永远不再杀人的世界。我们情愿成为凶手,就是要让这个大地上,最终布满清白的人。”
      刚才拍摄姜嘉茉私密照片的男人,还在呲着牙和朋友傻乐呢。
      他冲着那漂亮女明星,伸出舌头,作势要舔的刺激。
      真让他爽得天灵盖起飞。
      亵渎她,看她惶惑如小羊羔无措,湿漉漉地盯着自己的模样,太让人陶醉其中。
      只是刚才突然出现的那个黑衣男人,就像牵着刻耳柏洛斯的地狱冥王一样,让人无端觉得恐惧。
      晦气。
      突然,骚扰犯的下颚,被一只凉浸浸的手托了起来。
      来人另一只手,擒捏着他脖颈处的动脉。
      混混立刻感觉自己喘不上气来。
      他睁大惊恐的眼睛,盯着这个熟悉又邪典的贵气男人。
      下一秒,他被掐住下颚。
      那人的手.指充满暴戾,把他的粘.腻舌头从嘴里捏出来。
      桌面有他们吃牛排的钢叉。
      男人左手反握叉子,冷白指骨摩挲过他的嘴唇。
      不顾他拼命地挣扎扑棱。
      裴京聿手上的叉子,闪着凌冽落下,已经狠狠捅穿他的舌头:“刚才,就是用这个,想舔她的?”
      “啊——”骚扰犯的惨叫声,被男人抽出叉子的动作截停。
      然后下一秒,裴京聿指腹滴着血腥的唾沫。
      他再一次把钢叉,用力连续捅进去三四次。
      “咕噜——”钢叉捅破软舌,发出溅血的轰鸣。
      骚扰犯舌头几乎要断了,皮开肉绽地汩汩流着血。
      他模糊的意识,已经觉得自己临近濒死的寒冷。
      周遭的人来不及劝阻。
      裴京聿回过身,拳头兜头砸向他们的太阳穴。
      破风而至,毫不留情,次次都是下死手。
      他是月曜日记载的武神,美到近乎危险和异端,锋芒纤毫毕现。
      “砰砰——”
      “哐当——”
      男人指骨上全是殴打的青紫和红痕,他一点儿也不在意。
      他的瞳孔因为嗜血,变得深邃凶凛。
      他招手叫来助理霍旭的动作,却云淡风轻。
      裴京聿唇边挂点笑,施舍意味十足地说:“带他去医院,缝四针。”
      他顿了下,道:“肯认错,就接好,否则切下来,寄给家里作纪念。”
      一群混混忍受酷刑,还对他千恩万谢。
      他本来就已经施于恩泽,掌骨上玩刀玩枪的薄茧,只当摆设。
      他今天好仁慈,没叫桌面的刀具认主,已经算恩惠。
      秘书罗铭也注意到。
      裴京聿把姜嘉茉安置在隔壁甜品店,选购小蛋糕。
      他暗中思忖,看来他宁愿满身血腥,也不愿一点儿血,染污她澄澈的眼睛。
      “啧啧,真是铁骨柔肠。”
      裴京聿的几位生活助理,都是万事处变不惊的厉害角色。
      他们一言不发,处理现场速度很快。
      夜阑风静縠纹平,一切像什么都没发生。
      裴京聿洗了很久的手.指。
      洁癖让他面无表情搓了一遍又一遍,偏执冷冽地,要把手洗烂。
      下.贱.脏.狗的唾液和血沫,真是恶心。
      他的薄茧被他磨到刺痛。
      男人才神经质地,扶着抽疼的额角,停下洗涤。
      “把你的车给我开。”
      他的长指随意勾了一盏秘书的防弹凯迪拉克车钥匙。
      裴京聿又拿了件一尘不染,没有血污的外套。
      他走在台阶上,凝神审视了自己的扮相。
      很好。
      他可以扮演“拿回遗忘在桌上手机”的无聊剧本。
      变成她,粉墨登场的蠢情人。
      天上浓云蔽月。
      姜嘉茉拢着他之前给她搭上的外套,眼睛盈盈的站在街对面。
      她的手里提着莓果围绕的宝可梦小蛋糕,神采熠熠地对他笑。
      真的,伶俐又乖,一副欠缺慰藉的模样,天真又懵懂。
      看了让人,想把她桎梏在床。
      和她夜夜枕黄粱,永远别云收雨霁地要她,要她慈航渡人。
      裴京聿用指骨抵住唇,咳嗽了一声,招手叫她上车。
      他刚落座,白玉般的掌骨血红,懒散搁置在方向盘上。
      姜嘉茉放好蛋糕,她没系安全带。
      她探过纤弱的身体,埋下头。
      她像是知道了什么。
      有点虔诚,又有点痴迷地吻他的伤口。
      英雄的勋章不是绷带,而是恋人在城堡里,施予的温存。
      裴京聿游刃有余地,把她从副驾驶位拖过来,揽进怀里。
      “哎——”
      姜嘉茉好轻好柔地叫了一声,不安分蹭了半晌。
      在男人眼神越来越危险,想吞没她之前。
      她终于双膝并拢,乖巧坐在他的腿上。
      裴京聿阖上眼睛,认命似的,把下颌埋进她温热的颈窝里。
      他宛如着魔,用鼻梁去剐蹭她的喉咙。
      男人把她抱得窒息一样紧。
      她窄白的腰臀和单薄肋骨,和他就隔着薄薄一层衣料,软得,任由他依靠。
      姜嘉茉揉了下他的黑发,包容他的恶劣。
      她眨着眼睛,哈气去吹他霁红色的伤痂。
      她用白软的掌心,缓慢摩挲他的薄削骨节:“还疼吗,揉揉会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