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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阁藏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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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阁藏春 第161节
      回到旅馆,房门依然紧锁。
      但他从内到外找了个遍。
      空无一人。
      阳台下的绿植有压覆过的痕迹。
      看样子,应该是她跳露台逃走的。
      姜满就这么恨他,恨到悄无声息地走。
      她就这么讨厌他,甚至不愿意等他回来。
      她就这么排斥他,二楼都狠心去跳,不忍心在他的床榻上多呆一会儿。
      他的手实在很漂亮,骨节如筠竹,指腹薄茧彰显着力量,关节像玉石胚一样微红。
      此刻,被他狠狠撞在晒暖的石砌露台上。
      裴京聿像不怕疼一样,把掌骨的关节砸出了血痕。
      裴京聿浮着疮痂的修长手指,遮掩住自己的眼睛,靠在露台的阑干上。
      他比哭还难听地闷闷笑了起来。
      ……我好像一条被她一脚踢在路边的弃狗。
      沈容宴得意的语调,变得不堪听地刺耳。
      沈容宴说:“我马上就要和她汇合了,到时候一定陪她吃去。”
      汇合什么。
      总有一天,我要彻底拆散你们。
      裴京聿感觉到一种近乎沸腾的施虐欲。
      想把她一寸寸嚼碎,吞咽进肚子里去。
      她居然嫖完他,跑去和别的男人恩爱甜蜜去了!
      居然这么藐视自己,一点儿也不珍惜。
      好恨。
      真想把那个没长心女人捉回来。
      好想把她四肢悉数捆住,钉在床上被肆意亵.玩,一定要培养出她对自己的戒断反应。
      他身上浮着阴沉沉的戾气。
      意识到自己被玩弄后抛弃的瞬间。
      他连沈容宴抛尸地点都想好了。
      想杀你的风还是吹到了地中海。
      裴
      京聿云淡风轻地给沈容宴打电话,“你们打算在这里玩多久,我可以招待你们。”
      沈容宴倒是真没起疑:“……不知道呀。”
      “姜满和我说,她剧组有拍摄任务,她没办法再请假,匆匆忙忙地要回去了。”
      裴京聿薄唇带点笑,语气揶揄:“你不是和她谈了么。”
      “这点儿做主的权利都没有?”
      沈容宴下意识辩解道:“不是,我这不是怕物极必反吗。”
      “她是真的很有骨气,万一我把人逼狠了。”
      “她不吃这套,彻底和我鱼死网破,我上哪儿哄人去。”
      裴京聿危险性质地眯了眯眼睛。
      他没逗留,潇洒退了房,身形飘逸地走出去:“哄什么。”
      “真有鱼死网破那天,就绑上同一条绳携手跳海,算殉情。”
      沈容宴貌似没有听清楚,抬高了音量:“啊,你说什么算殉情。”
      裴京聿毫无可惜,扔掉了给她准备的所有食物。
      兔子丢了。
      他也无需守株为牢。
      “结婚。”
      裴京聿语气沁凉,轻笑了一声:“我说结婚,算殉情。”
      -
      “可是你后来还是把我删了,我拍摄了自己的腿照,给你发涩情小广告的时候。”
      姜嘉茉觉得呼吸都很疼,想要说出什么,却有一种钝刀剐过的遗憾。
      “我说哥哥,买三送二,有周卡。”
      “要不要再来一次。”
      她知道她心心念念七年的朗格多克,是他在便利店货架上随手抽出来的一瓶酒。
      她知道了他是认出来自己,才和她做.爱,不是谁都可以。
      但裴京聿缄口不提,把她一个人留在旅馆的原因。
      不难受。
      其实自己是个很迟钝的人,并没有多么深远的吸引力。
      ——能让他看看自己的腿,就为自己冲锋陷阵,动情不已。
      可是姜嘉茉觉得好羞耻。
      她躲回被窝里,难堪地眼泪从眼角牵线一样滚出来,无声息泅进枕头里。
      她情绪上头:“……我当时,什么都给你了。”
      “还鼓足勇气回头找你,可是你呢…一点也不珍惜我。”
      裴京聿似乎并不遗憾的样子:“我以为你谁都行。”
      他目光灼灼如有心火,这些火焰烧燃沉郁了多年的心底灰烬,让他整个人浑身血液都在身体里沸腾。
      他似乎并不理解她为什么这么悲伤,恶劣地凑过来,凶凛地衔住她的唇。
      裴京聿无稽地坏笑着,问:“没和别的男人做过,和我真是第一次?”
      “你连这个都不信……那我没什么好讲的了。”
      姜嘉茉躲闪着不想被他亲到。
      她不知道这个人有什么好愉悦好得意的。
      她的心脏一牵一牵地疼,根本不愿意再见到他。
      裴京聿却怡然自得,兴致盎然地抱住她:“你不也嫖完我,就和别的男人跑了吗。”
      姜嘉茉坐起来,摁亮手机,给他转了五千块:“现在我也不想嫖你了。”
      “这是你当时转给我的。”
      她揉着眼睛,指向门的方位:“……你出去,我不要和你睡觉。”
      裴京聿只当她和自己玩情趣,英隽的眉梢扬起来,身上一点也没有被抗拒的狠戾。
      他薄唇弯着,柔软地笑了一声:“行啊。”
      说完,他当着她的面脱衣服。
      ……在她理智昏聩地欣赏他身材之前。
      这个混蛋男人丝毫不知避忌。
      他换了套家居服,轻手轻脚地去宝宝的睡房,看望熟睡的小孩。
      裴京聿离开以后。
      姜嘉茉“咔嚓”关上了房门,委屈地红了鼻尖。
      他这算什么。
      让她一个人患得患失了七年,居然都舍不得哄哄她。
      姜嘉茉回到床上。
      她又旋踵回身,气急败坏地反锁了门。
      她掏出手机,买了最早的航班,从大兴到张掖。
      被陈山海威胁的恐慌感,还在心底发酵。
      不想变成叛徒。
      不想偷什么保险柜。
      直到此刻,依然舍不得看见裴京聿失望。
      订完机票。
      姜嘉茉跳转微信付款,又看见了刚才支付的嫖资。
      已收款:5000
      居然被那个无耻的男人毫无心理负罪收下了。
      姜嘉茉搁下手机,被那个人气得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迷迷糊糊间,阳台隐约有动静。
      姜嘉茉被吓了一跳,模糊地撑开眼睛。
      裴京聿已经从阳台跳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