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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综武侠]美人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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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1节
      沉沉殿中銮香燃尽。
      那镜中坐着的少女缓缓眨了眨眼。
      方才蹭乱的桃髻已被重新梳好。男人修长如刀的手灵活地穿梭在鸦羽似的发间,那是一双杀人的手,这隋宫中无人不惧怕,此刻却显得温柔难言。
      吴裙伸手好奇地摸了摸髻边银铃,眼眸弯了弯。
      见她喜欢,杨广面上也带了丝笑意。
      “这铃铛是自净念禅院献上来的,据说有清心静思之效。”
      他语气淡淡,丝毫不提其中血腥。
      那天真的小公主自是不知道的。
      天色黯淡。
      墙外宫灯明明,映的隋宫楼台几转。
      “公主,该回去了。”
      蒹葭上前低眉道。
      她此话一出,殿内瞬时安静了下来。
      杨广眉头微挑,却见吴裙微微摇了摇头。
      “我走了。”
      她写完后又轻轻弯起唇角来。
      笑盈盈地看着面前风流肆意的男人。
      杨广心下一叹想伸手揉一揉那发髻又思极是方才新梳的。
      他向来杀伐果断,此刻倒因这温柔显出几分暖意。
      吴裙突然踮起脚来亲了亲那人颊边,便笑着跑开。
      众人都已低下头去。
      殿内静静地。
      那粉衣雪肤的小公主早已离去,杨广伸手摸了摸颊边被亲到的地方,缓缓勾起唇角来。
      那笑意深沉莫测,让人不由打了个寒颤。
      “阿裙近日可有什么不顺心之事?”
      面色浪荡的男人沉声问。
      “慈航静斋昨夜对九公主出手了。”
      过了会儿,黑暗中一道声音低声道。
      杨广指尖微顿,眼中闪过一丝嗜血之意,却是冷笑道:
      “这帮老尼姑真以为我答应和她们合作便可以为所欲为了。”
      这话中信息极大,殿内众人不由面色惨白。
      月色昏黄,挂在柳梢之上。
      风吹竹影簌簌而动。
      那东宫未明的窗内忽而传来一声轻笑:
      “今日在场的都换了吧。”
      吴裙回宫时已至夜中。
      院边小道寂寂。
      那裴太傅却还在宫外站着。
      夜风微凉,那长身青衫之上已沾了些寒露,显得清肃分明。
      吴裙轻轻揭开纱帐,自玉撵中走出。
      她始终未回头,眸光天真无情。好像那曾令她生出无限欢喜的人也不过如此。
      裴矩眼神暗了暗。
      他自是知道那日惜别这小公主是真的心悦于他,可如今却也是真的不再欢喜。
      本以为是涉世未深的娇弱公主,纵使有几分难测也可掌控。
      他想到这儿却是勾了勾唇角。
      ‘如此倒也有趣。’
      那桃髻银铃之声缓缓消失在夜色中。
      承明宫中:
      高育静立在一旁,只觉冷汗襟襟。
      隋帝不入后宫多年,朝臣乃至天下万民都以为是和独孤皇后伉俪情深。
      殊不知……
      可今日竟有不长眼的送了加了药的汤水来。
      高育手指微颤。
      却听那雍贵深沉的男人低声问:
      “公主在东宫呆到几时?”
      殿内静静得,只听那太监颤着嗓音答:
      “辰时。”
      隋帝指尖轻叩在桌沿之上,面色莫测。
      许久却听一声轻笑:
      “太久了啊。”
      这话语意不明,高育始终低着头。
      帝王心思,自是生杀予夺。
      想到那粉雕玉琢的小公主来,不由微微叹了口气。
      太熹宫中灯火明明。
      吴裙被伺候着褪了外衣,昨日毕竟落了水,嬷嬷还有些不放心,去小厨房里端了碗祛风寒的姜汤来。
      待那桃髻拆下时便递了上去。
      蒹葭将银铃轻轻放在一旁,伸手接过姜汤,试了试温度,这才小心的喂给那粉衣美人。
      鲜姜辛辣却也最耐寒。
      吴裙蹙了蹙眉,却还是将就着饮了一小碗。
      她吐舌头的样子极可爱,雪白的面上红红的,连嬷嬷眼中也多了丝笑意。
      蒹葭已端了药碗下去。
      九公主向来浅眠,女官们也都识趣的守在了外间。
      吴裙坐在妆台前看着银铃,微微弯了弯唇角。
      原是这样。
      那慈航静斋的砝码从来便不在李阀身上。
      “李代天下”只是吸引隋帝目光的引子。
      真正被选中的人却是晋王啊。
      想起当年东宫太子一事。
      吴裙眸光盈盈动人:
      是怕她成为晋王的污点吗?
      可惜已经晚了啊。
      她笑意天真动人,却无人可见。
      静斋之中:
      梵清慧面色难看地跪在地上。
      入世不过一年,静斋弟子折损八千,分庵尽毁。
      老尼每念一句,梵清慧面色就白上一分。
      她本是一头乌发,现在竟已落了戒疤。看着颇有些怪异。
      待最后一声落下,老尼面上已有叹息之色。
      “师父。”
      梵清慧忍不住道。
      却见那向来和蔼的庵主摇了摇头:
      “我本是中意李阀。”
      “你为与魔门作对故意将砝码压在晋王身上,如今难道还要执迷不悟?”
      这话已是重极。
      “你自己看看这个吧。”
      老尼将手中密函扔给她。
      梵清慧颓然倒地:
      “晋王既与我静斋合作,便不会……”
      她话未说完,可当看到那封信时便已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