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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树与烂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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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4节
      “等我。”
      作者有话要说:  捉虫。
      年底真的忙死了呜呜呜。
      对不起让你们等了这么多天,调整状态太需要时间了。
      如果觉得追更累的姑娘们,佛系点呜呜呜,我写完了微博会通知大家。
      应该还是尽量隔日更。
      第60章 抹茶雪冰
      这个季节的冰雪大世界, 咫尺皆冰。
      只能说,美景之下必有勇夫。
      导游举着旗子带着团, “大家知道今天多少度吗?零下三十。江北这块儿呢, 还得低三度,咱冰雪大世界里头呢, 周围都是冰,冰灯冰滑梯冰疙瘩冰碴子。体感温度怎么地少说零下三十五。”
      “那个小孩儿,嗦鼻涕有没有觉得成冰疙瘩了。”
      “必须的啊。”
      最大的冰滑梯, 有几层楼高,等待的人也分布了几层楼梯,每隔十几米放一个指示牌。从三个小时到两个半小时,两个小时,一直到最后十五分钟。
      每隔一会儿就有相互搀着下来的, 嘴里抱怨着, “日, 实在是太冷了。放弃了。”
      这话,听着让人喜忧掺半。
      看队伍短了是挺高兴,可都担心下一个坚持不住的人是自己。
      所有人都在蹦跳取暖。
      沈柯不仅没给他们打气儿, 还在泼冷水,“坚持不住的早点放弃哈, 去黄棚儿里, 点碗泡面,也就几十块,给你们报销。”
      换来一片嘘声。
      黄棚儿, 就是每隔几十米远一个有暖气儿的棚子。
      他们倒不是非得坚守拍摄,是好不容易都来了,假期就这么短,又是年轻人,总想体验一把。
      “行吧,”沈柯看倪芝一眼,“姑娘们都进去暖和着吧,一会儿来换我们,轮流排队。”
      其实不少人都在互相换着排队,但不好做的太夸张,这冰天雪地,谁都不容易。
      倪芝看了眼队伍尽头,他们已经排到第一个阶梯上方了,没有熟悉的人影。
      “我就不去了,越呆越冷。”
      她这么一说,原本准备溜的姑娘们反倒不好意思了。
      “就是我们一起等呗,唱个歌儿暖暖。”
      “冻嗓子不?”
      倪芝的睫毛都冻成霜了,她语气里有些愧疚,“不用,你们先去,我想下一波去休息。这队伍还长着呢。”
      他们推搡了,去了一部分。
      倪芝憋了股劲儿,把手套摘了,迅速掏手机出来看一眼,果然摁不开。
      这冰雪大世界里,不站在高处放眼望去,都不知道竟有这般大。起码有所大学那般大,且全是蓝调的冰灯,看着像大型迷宫。
      除了这个最大的滑梯,还有大大小小好些个规模宏大的滑梯。
      里面的人,多半穿着耐脏的深色羽绒服,扣着帽子,包的严严实实,极难分辨。
      陈烟桥这样的人,虽然在哈尔滨待了十年,肯定是没来过冰雪大世界的。
      谁知道他懂不懂哪个是最大的滑梯。
      沈柯看出来她心不在焉,“小芝?”
      倪芝偏头,“嗯?”
      “你睫毛,冻住了。”
      “哦。”
      倪芝眨了眨眼。
      “看什么呢?刚才都目不转睛。”
      “没什么。”
      沈柯看了眼她望的方向。
      哪里有游客,哪里便有生意。
      在人潮如梭的排队入口处,有个火红火红的摊子,卖冰糖葫芦。
      喇叭里循环放着。
      “糖葫芦好看它竹尖儿穿,象征幸福和团圆。”
      许多人观望着,顺便买了个冰糖葫芦。
      其实也算是明智,倘若到后面,像倪芝他们这样排了半个小时队以后的,已经连手指头都不想伸出来了。
      随着人群缩短和不断有放弃排队的,倪芝他们又登高了十几节台阶。
      已经有休息完的姑娘主动回来了。
      “芝姐,去暖和暖和呗。”
      倪芝想了想,“你手机还能开吗?”
      “应该可以,刚才在棚子里我用充电宝急救了一下。”
      倪芝忍着寒意,手指都僵直了,按了陈烟桥的手机号。
      果然是关机。
      她暗暗后悔,没跟他讲清楚,具体方位,连他在几号棚都没问一下。
      这人总是这样,有什么事情都自己兜着。
      他们又往上爬了一层。
      倪芝顺着队伍挨个往下找。
      其实他气质就跟别人不一样,倪芝本来以为自己要细细地找,粗粗略过去,都不是他。
      她又去第二大的滑梯那儿找了一圈。
      回来时候,他们已经排到顶上半小时那一撮了。
      金字塔顶端。
      到这个时间更难熬,因为排了一个小时,谁都不愿意放弃了,每一分每一秒因为寒冷被拉得无限漫长。
      情侣们搂搂抱抱。
      一起来的朋友,还真有唱歌驱寒的。
      沈柯看倪芝回来,脸色冻得俏白,唇无血色。
      “你怎么了?”
      倪芝咬着唇不发抖,“没事。”
      谁叫他总这般,自作主张。什么事情都不同她说呢,倪芝排在队伍里,已经不想找他了。
      等到最顶上一排,她又心软了。
      所有人呼啸着下去。
      排了两三个小时候的寒冷和麻木,不过就在一分钟滑道的肾上腺素里,尖叫吼声此起彼伏。
      沈柯他们已经支起设备,准备拍一拍这最后的排队时光。
      倪芝站不住,总觉得滑下去便是另一个世界。
      好像再也见不着他似的。
      “我下去逛逛。”
      “小芝,”沈柯从摄像机前抬起头,“马上到了。”
      两人对视一眼,倪芝摇了摇头。
      自顾自地下去了,顺着队伍找。
      总觉得他会在下一个,事实上又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下面人多温度高,睫毛上的霜化了。
      眼前都模模糊糊,看人看得影影绰绰。
      等到队伍的最末,冰糖葫芦摊儿前。
      简易的钢铁架子的摊儿,站着俩人。
      竟然有个人背影跟他极像,只不过在冰糖葫芦摊儿里头,手里举着喇叭。
      倪芝暗嘲自己眼睛出毛病了。
      正要回头去跟沈柯他们汇合。
      下一秒那喇叭响了。
      “丫头。”
      两人隔着摊子。
      他在里头,倪芝在外头。
      虽然戴着羽绒服上的帽子,那下巴上的胡茬,棱角分明的脸庞,低沉又深情的嗓音,确确切切是陈烟桥。
      两人隔着火红的轻盈起舞旋转的旗子,和澄亮诱人的冰糖葫芦相望。
      他放下喇叭,跟摊主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