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面I

  朝凤把自己的滑板车停到停车位上，紧挨着那辆三蹦子。
  崔丹就说：“奶给你拿楼上去，放在这里再丢了。”
  朝凤小可爱不干。
  “他们都有停车位。”
  崔丹：“这里是给人停车的。”
  “我的也是车。”
  崔丹被孙子打败了。
  现在嘴上就讲不过了。
  也不知道幼儿园里面都学什么，这嘴越来越能讲，有没有道理的，你得细品！
  你细品！
  领回家，小凤同学哒哒哒跑去给爷爷捶肩膀。
  白国安笑呵呵让孙子尽孝。
  你拦着也不行！
  你要是睡觉了，他马上就递枕头，也不晓得这孩子是和谁学的。
  可能天生遗传？
  遗传也是遗传到他妈了，他爸绝对不是这样的。
  周末荣长玺带着荣朝凤回隋静那，搬家嘛。
  隋静对那桌子左看右看还是不太满意，觉得价格合适，但样式不好看。
  这钱给她，她能买到更好的。
  王知写作业，正好荣长玺在就顺便教了一下。
  以段鹤的段位，他还真的教不了。
  荣长玺教，只有王知听不懂的份儿。
  小凤同学就在他爸的腿上来来回回的上来下去，踩的他爸的裤子上都是脚印。
  荣长玺也是好脾气，你爱踩就踩。
  王知不愿意和姨夫学，就这个姨夫……特别认真。
  认真到和他一个小孩儿过不去。
  荣长玺不是和小孩儿过不去，他就是觉得学就得学透，但这个孩子明显就是没学会但他装会。
  王知一会上厕所，一会饿了一会渴了。
  叫白蔷给训了一通，老老实实坐荣长玺面前了。
  白蔷觉得你姨夫难得有时间肯教你，这还不学？
  这不是傻子嘛。
  王知在心里骂着臭姨夫，也不晓得姨夫为什么要出现，他整个假期都要泡汤了。
  他看向荣朝凤的眼神饱含着同情。
  小凤扒开他爸的腿，又哒哒哒找隋静去玩了。
  “姥。”
  隋静：“干啥？”
  “姥姥，我可爱吗？”
  隋静一脸没好气：“你可爱。”
  “姥姥你不可爱。”
  隋静咬咬后槽牙。
  到底带这孩子来干什么的？
  来气她的是不是？
  她一个老太太，需要什么可爱？
  神经病嘛这不是。
  过一会荣朝凤又来了，哒哒哒趴在厨房的门口：“姥。”
  “哼！”
  “我可爱吗？”
  隋静心想你想让我再次上当？
  “你不可爱。”
  荣朝凤：“姥姥你也不可爱。”
  隋静的菜刀对准菜板那么一关。
  “妈，我来干吧。”段鹤赶紧接过来，他怕丈母娘一生气再把小凤凰给剁了。
  小凤凰这是段鹤给起的。
  没人规定凤凰只有女的对吧，那咱们就是男凤凰，还是漂亮的凤凰。
  “大姨夫。”
  段鹤应了一声：“哎。”
  “姨夫。”
  “哎。”
  “姨夫我也会做菜……”吧啦吧啦……
  隋静看着这孩子，她就脑子疼。
  没见过这么爱讲话的孩子，厨房待一会开始摔上正步了，说是在幼儿园学的，自己一个劲儿的喊向右看齐手放下什么的，喊的可来劲了。
  段鹤切熟食，顺便切下来一小块肉然后给荣朝凤送到嘴边一块。
  荣朝凤躲了。
  段鹤：“吃吧，姨夫给的没事儿的。”
  荣朝凤往后退：“我奶说吃饭之前不能吃零食。”
  吃饭之前，崔丹从来不给他吃任何零食，不喂任何东西。
  “这不是零食，姨夫让吃的。”
  荣朝凤跑了。
  跑去抱他爸大腿了，玩爸爸的腿不肯吃。
  小时候别人一带呢，回家就变样，现在不那样了，规矩养成了他轻易不改。
  做对了奶奶总夸，小凤同学也是从小被夸到大的，听过各种各样的表扬，他可喜欢听表扬了。
  王知做题做着做着明显就是分心了，荣长玺这看不出来就怪了。
  心里叹口气。
  大人知道的道理该怎么样的讲给孩子听呢？
  事实上他也没讲，一把抱起来儿子，荣朝凤指厨房：“姨夫给吃的了。”
  荣长玺给儿子整理整理头发。
  若说他儿子有什么让他看不顺眼的，那就是这头发。
  打小留头发，后面一直没给剪。
  他不太理解这种文化。
  可孩子是崔丹养的崔丹带的，人奶奶就提出来这么一点要求，那留就留吧。
  “马上就吃饭了。”
  荣朝凤往他爸怀里一贴：“我没吃。”
  “真乖宝宝。”
  难得夸孩子。
  荣长玺对这个孩子也没多少的耐性，白天带着玩还勉强了，一到晚上特别是他工作的时候孩子折腾，他真的是被气的总出虚汗。
  “我想妈妈了。”
  荣长玺拿电话给白勍打过去。
  白勍人在外地呢，根本回不来。
  想也得明天才能看见。
  吃饭的时候，桌子上的人不动筷，荣朝凤绝对不坐。
  可王知是端菜就上桌，也没人说他。
  这个弟弟啊，就看不过去，扯王知。
  王知嫌荣朝凤烦。
  一甩胳膊。
  荣朝凤就哭了。
  荣长玺把儿子抱下楼，带他看了会儿雪。
  爸爸长得高，抱着他能碰得到的地方就高，伤心了一会就对这个那个感兴趣了。
  “爸爸。”
  “嗯？”荣长玺看荣朝凤的脸。
  “咱们一会去看鱼吧。”
  “行吧。”
  吃过饭，和白歆一家一起离开的，蹭车嘛。
  荣长玺自己不开车的。
  说是去看鱼，两个小的达成同一阵线。
  其实按年级，白勍和白歆的孩子能玩到一块儿去，但两个孩子都愿意和比自己大的王知玩，但游戏圈子也是有鄙视链的。
  王知就不愿意和两个弟弟玩。
  看鱼最后一定变成买鱼，荣长玺没打算留，养鱼？
  他自己都快要养不活了。
  为了孩子，他也养不了鱼。
  说好以后周末带着荣朝凤去老姨和姨夫家看鱼的。
  “晚上在这儿吃吧。”荣长玺说。
  玩半天大家都挺累，回去还得做。
  白歆想想：“我叫个肯德基外卖吧。”
  小孩儿也愿意吃，大人也省事儿。
  荣长玺拿过来衣服：“我去买点菜。”
  崔丹对荣长玺没提别的要求，就是这孩子吃饭问题，你要是没时间做你给我送回来，绝对不可以外头胡乱吃。
  人小凤搁爷爷奶奶家吃的可好了，鱼肉蛋奶搭配的要什么有什么，对外头的食物也不感兴趣，但只要吃上两回，那回家吃饭肯定困难，想当初那白庆国喂橡皮糖，孩子回来打滚的闹啊。
  白歆捅捅丈夫。
  那意思，你看看！
  看看人家！
  再看看你！
  白歆丈夫装死。
  和荣长玺比？
  “你姐夫真是太能装了，叫别人怎么活啊。”当妹夫的抱怨姐夫。
  上头那俩姐夫，都后背背着锅，白歆想起来这事儿就难为他。
  那不是每个男人都喜欢做饭的呀。
  “那叫优秀！”白歆撇嘴。
  “是优秀，但学不来，你老公我呢，就这基因了，我太笨了你放弃吧。”
  白歆：……
  荣长玺买菜回来，感觉有辆车跟着自己，他扭头去看，他不认识什么开跑车的人啊。
  往前走两步，那车还跟着他。
  他停了脚步。
  白勍的那车门是向上去的，唇边的笑容向两边扯。
  “哈喽啊美男。”
  荣长玺没好气：“哈喽丑女！”
  “喂，你这样就太不友善了。”
  “那美女。”他改口。
  白勍若有所思的笑了起来。
  “换这车了？”
  看样子是她换车了。
  不过换成跑车，方便吗？
  荣长玺也不了解她的喜好，因为白勍不像是会喜欢这种烧包东西的。
  “给你买的。”
  她当然不喜欢这种车。
  开玩笑呢！
  她天天出去哭穷，她开一辆这种车，怎么要债啊。
  荣长玺不禁微微一愣。
  他不开车的，白勍是知道的。
  “我没地方开。”
  “留着周末接送孩子，留着买衣服开的。”
  白勍挥挥她那发财的小手。
  丈夫嘛，该疼也得疼。
  该有的也得有，你可以不用，但必须摆上。
  荣长玺没好气道：“你这是钱多了是吧？
  没地方花了。
  看出来了。
  “这礼物不够体面吗？”
  他拎起来自己手里的布袋子，里面装着胡萝卜还有小南瓜：“我开这车去买这些东西？”
  “那不影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