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诸天之下。
一片森林为冰雪覆盖，突然的低温吓跑了无数野兽，来不及逃匿的都被塑成了冰雕，生命的时间就此停止。
青年半跪在地，好似在发呆。
记忆与过去的梦境有所重叠，古远的彼岸走来一尊威严存在，其法相巨大，遮蔽银河，眸子里好像倒映着更深的宇宙。
这是原始的魔神，第一位从宇宙之低走上来的祸乱之神。
“原来是……这样。”
思绪突然断线，阿律缓缓地从雪地中站起身来，头脑中还有很多未解的事情，但已经清明了不少，想起了一些事情。
身上环流的魔力由他重新梳理、洗练、粒子级重构，再塑，升华为稍微他可以接受的基质。
身体随着恢复如常，但基本的构造还是过于脆弱，如在纪元前，怕是都经不起一阵风吹。
“嗯……这具身体还附带系统吗，这种代练机制还是赶不上存在自身的修行吧。”
阿律忽然自语，抬起眸，远望诸天，对那边做出了评价，“小孩子吵架。”
他莫名的转变让系统顿时冷颤，不得其解。
系统立刻联想到，魔法祖地那里阿律有过这种表现，好像整个存在都变了，傲慢而威严，不近人情，恐怖非凡。
“你怎么了？身体情况好了吧？怎么突然说起这些话？”系统一连问出几个问题，它发现自己居然不知何时失去了对阿律状况的把控。
现在的阿律除了跟它有意识相通，真就完全被切割开了。
阿律听到系统的话，好像有点发愣，半响才道：“我没事，只是有些事情一时没想通。”
“那就好，外面的考核已经快杀到两百多人了，我们还要出去吗？现在只剩下十分钟了。”系统有些放心，事到如今，它已经差不多领悟到自家宿主真的非同寻常，不能用常理揣摩。
“十分钟吗。”阿律心里算了下时间，同时回头往地平线的方向看去，捕捉到了那个地方所有在为绩点厮杀的适格者。
种族很多，出自不同位面，天赋都还很不错，里面还有魔神直系的血脉，如果时代能对上的话，他们一个个都可以成神吧。
阿律梳理了下自己的记忆，一边观望，一边做些计算，然后又忍不住抱怨道。
“他们用的是什么功法？效率太低了。”
系统一听，只觉汗颜，又有点搞不懂，“阿律大人是才学的魔法，他们可都是高阶位面的翘楚，所学所用的当然都是位面的精髓，怎么可能效率低呢。”
它本意是提醒阿律不要因为学得快就小看了那些天才，不利于往后的突破，可能还会因此吃亏。
阿律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也不准备动手的样子。
而这时，对面厮杀的人都只剩下几十人了，再不出手，可能就要错失开学得分的机会了。
“要继续等吗。”系统忍不住问。
阿律看得入神，差不多到时机他才终于有了动静。
“他们都是可塑造的苗子。”
阿律说着，摆了摆手，几十只黑箭凭空出现，遍布他的周围，皆压缩着巨大的魔力。
系统惊呆了，“这每一支箭的魔力，都要有十万以上的绩点了吧？”而且这些魔力完全不是从系统这边用绩点换算出来的，只可能是宿主自己凝聚的，这是什么情况！？
与此同时，被这些箭直指的各位面天才几乎无一人察觉这一灭绝性的危机。
黄衣少女对战银眸青年，怒骂：“你滚啊，别拦着我去找那个倒岩浆的家伙！”
银眸青年冷笑，“现在可是考核，你还有时间找人？”
“我干什么你管得着？”黄衣少女怒目而视，直想一剑把这家伙劈没。
他们又厮杀了起来，精妙的神术和玄奥的法术不停对轰，杀得天空多翻变色，周围建筑也被层层轰灭。
摩洛连杀了几人后，也在四周查找灰袍人的身影，他看着在空中厮杀的黄衣少女和银眸青年，喊道：“喂，你们别打了，再打也分不出胜负，还不如来帮我忙！”
“啊？”
黄衣少女要被气疯了，“你个魔神后裔，说谁分不出胜负，老娘一剑砍碎你！”
她立刻转移目标，周身符文大震，能量暴起，抡起剑就正面杀来，气势如虹，整个人就像流星。
摩洛心道见鬼，凝聚魔力，用出当前他所能掌握的最强防御魔法，才堪堪挡住了黄衣少女的强袭。
“我的意思是，那个灰袍人肯定想等我们斗得你死我活再坐收渔利，这会儿他肯定在准备对付我们。”
黄衣少女脸色一变，立刻收手，“你说的是真的？”
银眸青年随后而来，三人皆在站到了一个百米高楼上。
此时，离考核正式结束的时间就剩下了三分钟。
“你们谁有大范围搜查的手段。”摩洛直问，“他肯定在远处等待时机，现在绝对把我们的行动都看在眼里了。”
银眸青年比较顾虑，没有立刻回答。
黄衣少女抢先发言，“我有法宝可以追查半径一万米的存在。”
说着，她立刻变出一张太极盘。
在场所有人都能看出这盘所蕴藏的恐怖能量。
这是一个追查演算的神器，主人本不是她，而是她母亲，众所周知的修真界大能，一尊毁天灭地的恐怖存在。
而但凡神器，都不会是他们这些地境可以使用的，一般来说，唯有超越地境，到达天境，才能发挥出神器的力量，不然就可能被反噬，严重者还可能因此丧命。
“我用这个查，你们给我护法！”黄衣少女性情豪爽，想到什么就立刻行动，完全不在意周围人的心思，这话一丢，她就已经开始用太极盘了。
银眸青年和摩洛同时惊呆了一霎，但还是从了她的指令。
估计是有什么办法驱动神器吧？
宗天位面的另一端，好几千人都在兴致勃勃地看着这一幕。
他们是宗天位面的老适格者了，每年的兴趣就是看着新生“打闹”，然后开盘赌哪个新生可能夺冠。
他们之中有个不得了的人物偷偷在总系统做了后门，可以实时地展现出当前的绩点高低变化，以地球为例的话，他们就相当于在股票市场看着股票涨跌。
部分组织的大佬会从中挑选好苗子，邀请新生加入他们。
现在，他们一个个看得都很津津有味，因为今年出现了历代都不曾有的一万绩点，而这一万绩点还可能是那个一来就大杀特杀的神秘灰袍人，谁能不产生好奇。
不过令他们匪夷所思的是，灰袍人之前大放魔法而剧涨的绩点已经半个多小时没有变化，难道是出什么事了吗，或者不打算出手了吗？
“可惜啊，”有人道，“灰袍现在的绩点在新生之中排行第四，如果在争取一下进入前三，就能获得考核的胜利品。”
“听说这次前三的胜利品是天阶之中都罕见的东西，我当年才是一颗六阶丹药，羡慕了我靠！”
场面讨论得热火朝天，部分人推算灰袍好像有什么不可言说的秘密，可能之前那么强势只是一时的，爆发之后就得找地方躲藏了。
“是啊，他那种乱杀的打法，一看就不能持续吧？也许可以招过来我们组织做开场输出呢。”
有人冷不丁一句话，引起了好些人的同感。
因为开始绩点高并不意味着后面也能水涨船高，仅仅是说有些天赋而已，到了天境，那才是真正的修炼，才能真正决定一个存在能否走向强者之路。
“依我看，那位一万绩点也不过是虚有其表，开头占据优势后就不敢出手了，他就是怕被杀损失绩点吧。”
有人开始嗤笑，反手在赌注上买了摩洛等人一万绩点。
唯有真正有眼力的人物才完全没把心思放在无谓的议论上，他们发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酝酿之中，令人不寒而栗。
“这一届怕是真的卧虎藏龙啊。”一个金发的高雅女人不禁轻声低喃。
说完，她的身旁忽然冒出一个瘦小肤白的少年。
少年笑了笑，一下溜到了赌盘边，神不知鬼不觉地买了灰袍夺冠。
“嘿，不要让我失望哦！”
此时，临近考核结束只有不到30秒。
阿律站在山崖边，身后的高空绷着几十支待发的漆黑长箭，不停有符文从中流露而出，化作黑色光粒，景象骇人，不似世间现存的魔法，但却又是用世间的法构建出来的，非常诡异。
系统问，阿律就说这是魔神祖地那里学到的魔法，现在就是试试看效果而已。
但这试试效果，就让系统几近窒息，因为它得时刻警惕这些压缩着巨大魔力的箭会不会突然不受控制爆炸。
这时，系统突然感知到前方有人来袭，“啊！居然被他们发现了！？”
黄衣少女冲前，银眸青年中间，摩洛在后，离他们更远处还有几十位强大天才紧追而来，杀气冲天。
一看就是全为灰袍而来。
这一瞬，几乎所有人都在注目。
只见灰袍的人抬手一个指示，其周围的黑箭立刻爆发，一线撕破空间，直杀众人。
黄衣少女惊愕不已，立刻动用了最强防御。
同理所有后方的人也一样。
就这么一瞬间，各大位面的防御手段全都被展示得淋漓尽致。
他们都认为一招普通群攻而已，不可能灭得了他们所有人，肯定力量有所分散，而灰袍目前的绩点最多也就是十万多，他们加起来就超一百万，灰袍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同时对付他们这么多人。
可是，他们的设想下一秒被证明错得离谱。
这黑箭破魔力极其恐怖，一下就将他们所有的防御手段破得透彻，灭杀全场没有半秒停滞。
此时此刻，无论是黄衣少女还是银眸青年头脑都一片空白，全被杀到复活点了。
与此同时，旁观的前辈适格者几乎全愣了，先前怀疑过灰袍实力的人整个都在发抖。
而即使是买了灰袍夺冠的瘦小少年也有点发愣，对这一局面感到……匪夷所思。
“那是……魔法？什么魔法这么离谱！？”
至此，第一轮考核彻底结束，所有新任适格者都被转移回了宿舍附近。
阿律寻着路慢慢走回来，想着绩点怎么用。
然而，他一打开宿舍门就看到摩洛一幅天塌了的表情。
“你怎么了？”阿律问。
摩洛又怒又恨，骂道：“靠！我爸绝对在外面有私生子了！”
※※※※※※※※※※※※※※※※※※※※
感谢【26695303】小天使的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