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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宠妾上位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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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凌之死(一)
      凤凌此举乃是有意为之,既要脱离家族远行,他便把骏马和银钱都备好了,从书房里奔出来之后,他便直接从小角门那里出了侯府,外面雾气大,他不辨方向便疾驰而去。
      反正也是闯荡天涯去的,走到哪里便是哪里。
      如此这般,出了城门,也不知跑了多久,只觉风雾都要把他浸透、吹跑了一般,待他撑不住停下来时便觉头晕脑胀,四肢无力,低头看自己胸前的伤口,果然已经挣裂,血迹渗透了外衫。
      他来不及自嘲自己身体的虚弱,眼前一黑便从马上摔了下来,顷刻间便人事不知了。
      至晚,大风骤雨,昏迷间他听见了滴滴答答的声音,有冷风吹来,他被冻的抱紧了身躯,高热不退,朱唇干裂。
      便在此时他觉唇上一湿,而后一个冰冰凉凉,又柔又滑的“东西”贴紧了他,他热得难受,下意识的便抱紧了这东西。
      这东西让他的身体没有那么疼了,他禁不住欣喜,抱的更紧。
      “俊俏的小公子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吧。”怀里的“东西”竟然开口说话了?
      凤凌有些害怕,想要推开这“东西”,又贪它的凉,他是真的好热,体内有火球在烧,从尾椎骨一直叫嚣着往四处窜,却又酥酥麻麻的,想要更多更多。
      风吹来,好冷。
      他模模糊糊的问,“你是什么东西?”
      东西咯咯的笑了,“奴家不是东西。”
      凤凌蓦地抓紧了怀里的“东西”,睁开眼睛似用尽了一生,朦胧的视线里他只觉看见了狐仙,心里如此想,嘴里便念了出来,引得这“东西”又笑出了声,他也跟着傻笑起来。
      狐仙捧着他的脸便亲了一下,道:“是的,小公子,奴家便是狐仙,你只当奴家是狐仙便是了,奴家和小公子有缘,何不纵情?”
      “不、不能,女儿家的清白何等重要……”凤凌喃喃,眼前越发模糊不清了。
      “我不在乎那就不重要,小公子,我需要一个孩子,你赐给奴家吧。过后咱们各不相干。我知道小公子病重了,我知道这可能会要了小公子的命,可我也想活命,我必须要有一个孩子才能活命。小公子,我下辈子还命与你。对不起了。”
      “不、不能。”凤凌很抗拒。他挣扎却浑身无力。
      晕晕沉沉的又睡了过去,待睁开眼时便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山洞里,身子是光着的,只盖了自己的月白长衫,身下铺着干树叶,旁边有烧烬的火堆,洞外长满了葱茏蓊郁的草木,滴滴答答的正下着雨。
      他恍惚记得昨夜似发生了什么,可现在却想不起来了,脑子里空白一片。
      一个模样妖娆的女子走了进来,头发和裙衫都湿透了,怀里鼓鼓囊囊的正揣着什么,见凤凌醒来,她怔了怔,随即把怀里的食物扔给他就跑出了洞外。
      凤凌呆了呆,望了望被扔在他手边的烧饼,胃里如火在烧,口里无味,他是一点用膳的欲,望都没有。
      伤口又开始疼了起来,凤凌难受的呻,吟,身躯灼热,大汗淋漓,他想要昨夜抱着的那“东西”,抱着它,周身的疼痛都减轻了。
      眼前又黑了下来,他像是发了癔症,在树叶上滚来滚去,这般的煎熬不知又过了多久,那“东西”便又贴近了他,他忙抱住,随着这“东西”起舞,他便浑身脱力。
      “我、我会负责的。”
      “你真是个傻子。”她哽咽,抚着凤凌的脸低喃,“此洞中事,我只希望天知地知只有我知道。”
      “什么、什么意思?”
      “小公子,你睡一觉吧,睡一觉就没有痛苦了,你这么善良一定会去极乐世界吧,我会默默为你超度的。”
      山中一日,世上千年。
      凤凌不知自他失踪之后已过去了七八日,大太太急得哭成泪人,凤芸儿得知消息也发动婆家的人马帮着寻找,她自己则住了回来,每日陪着大太太落泪。
      到底是疼了多年的嫡子,青阳侯也发了急,火气皆冲着凤移花发了出来,凤移花不吃他这套转身便走,带着人在长安四周的镇子、村庄细细查找。
      重金悬赏,画影图形,什么法子都用上了,可足足七八日过去了,客栈、酒肆、饭庄、破庙都找过了却始终不见凤凌的踪影,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
      这不禁使凤移花怀疑,凤凌已然遭了难。
      日到正中,又搜寻了一上午的众家将们肚子也空了,一行人便在一处山道旁的小饭棚里凑合着吃了一顿。
      此处背山靠水,宽敞的山道从中穿过,过往商旅小贩往来不绝,这会儿这小小的饭棚里正挤满了人,汗臭味熏的他着实没有丝毫食欲,勉强用了半个馒头几片肉便作罢了。
      “待你们用过之后,便分散去山里找,猎户常在山中搭建一些用来临时居住的木屋,你们仔细留意。”
      “是。”
      众家将合声应了,复低下头加快了用膳的动作。
      金宝吃的最快,三两下解决了手里的馒头,喝了一大口粗茶,便道:“大爷,奴瞧这小饭庄往来人流很多,奴手里还剩下几张二爷的画像,不若给这店主人些银钱,咱们把画像贴在他们的墙壁上吧。”
      “甚好,去做便是。”
      金宝性子匪气,为人爽朗直率,擅交朋友,不过几句话的事儿便和那店主人勾肩搭背的了,又塞了足足的银角子给他,便道:“兄弟你瞧一下,就是这画像上的人。”
      “嗨,这人我好像见过。”一个正蹲在地上就着馒头吃猪肉的壮实汉子道。
      “在哪儿?”金宝忙问,凤移花也三步并两步走了过来。
      “就在前头四岔路口附近那一大片白色野姜花里躺着呢,不过我仔细一看又瞧着不像,路口躺着的那个脸庞消瘦,身体僵直就快要死了。”
      “可不是,出气多进气少,咽气是迟早的事儿,我们兄弟不过是没根儿的行脚商,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怕染上官司,远远看了一眼也就狠心没管。”另一个身材颀长,脸色黝黑的汉子道。
      “是不是的,去看了便知道了。”凤移花转身便走,翻身上马,顺着他们指的方向就疾奔了出去。
      金宝等人连忙牵出自己的马,翻身而上紧追了上去。
      阳光直射而下,金芒洒遍,晓风微拂,草丛里便满是野姜花的香气,凤凌躺在里头,依旧是那一身月白色的长衫,乌发披散,脸色雪白,嘴角挂着笑,俨然拈花微笑,释然死亡之状。
      当凤移花找到他时,看见的便是如此一副景象。
      他高坐马上,神情淡漠的看着凤凌,没有痛和悲伤,只是觉得那一片白花好生刺目。
      这一生他都不会忘记这种花了。
      他的弟弟就是死在这种花的花丛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