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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和年级第一我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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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子夜谈
      偌大的琴房内, 夫妇二人就那样安静的对视着。
      司爸爸语气压抑:“小芙, 你怎么了?”
      “我刚刚说了, 我累了。”司妈妈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语气又比刚刚坚定了一些, “司青扬,你也早就受不了了吧, 你在办公室恐怕都比待在这个家舒心。这样过下去还有什么意思呢?不单单是折磨咱们自己,也给司逸带来了伤害。”
      司逸躲在钢琴下,看不见父母的表情, 只能从他们的语气中判断, 这两个人并不是寻常的吵架。
      “我没有。”司爸爸顿了顿, 柔声解释道,“我知道你最近很忙,我不想打扰你。”
      司妈妈提高了声调:“我知道你最近正忙着竞选省委那边的位置, 难得抽空回来和我谈, 所以我不想再和你浪费时间, 这次我找你回来, 就是想把事情一次性说清楚了。”
      “你想说什么?”
      “我知道对你来说, 离婚意味着什么, 我不强求,等你竞选完再说,但是我希望咱们能签署一份正式分居的文件, 彼此分开一段时间冷静一下。”
      司爸爸沉声打断了司妈妈的话:“我不同意。”
      “这对你没有坏处。”司妈妈哽了一下, “也是放过我。”
      男士皮鞋踩在地板上, 发出沉闷的声响。
      司青扬用力抓住了于芙的肩膀,紧蹙着眉,语气已然压抑到了极点:“小芙,你把刚刚的话收回去。”
      于芙咬着唇,摇头:“你知道我的性格,我是不可能会反悔的。”
      那个在司逸眼中素来温和慈祥的父亲,在下属们眼中亲切勤政的司书记,此刻终于失了所有的形象,红着眼低声嘶吼着:“为什么?”
      “我不想再被那个女孩骚扰了,她年轻,有的是精力跟我闹,可是我没有,公司的事已经让我应接不暇,我没有力气再去和她争关于真不真爱这件事。”
      “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司青扬紧紧看着她,“你当时是相信我的,不是吗?她不应该是我们分居的借口。”
      于芙咬唇,用力甩开了他的手:“她确实只是借口之一,司青扬,你仔细想想,这些年围在你身边的女人到底有多少?你瞒着我,就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气氛压抑到了极点,仿佛只要一粒火星,就能点燃整个空气。
      “司青扬,我从前一直觉得,就算我以后七老八十了,你也不会多看别的女人一眼。”于芙忽然冷静了下来,嘴角边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可是那天那个叫翟玲的女孩儿过来找我,女大学生,青春活力,才刚刚过完二十岁的生日,眼里都是对未来的希冀,可我呢?这些年,我无论再怎么精心保养,也根本挡不住岁月在我脸上动刀子。我拼了命的赚钱工作,只是为了能和你缩小一点点差距,可是你越爬越高,越来越耀眼,岁月这个东西,让你变得更加的吸引女人,我的骄傲和自信已经全然被你挫败掉,我没信心在接下来的几十年里,继续和你站在一起。”
      “我从来不用你为我做这些。”司青扬哑着嗓音解释道。
      “那你说实话,如果我现在只是一个每天等你回家吃饭的黄脸婆,你还能说出这番话吗?”她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我发现爱情根本不足以支撑起我们这个家,我们越来越忙,越来越忽视司逸,我们自以为为这个家付出了很多,可是到头来,分给这个家的时间都不如在外面应酬的时间多,司青扬,迟早有一天,我们会厌恶彼此,会相看两相厌,你就当我任性,答应我吧。”
      “我不同意。以往你怎么任性都可以,但是这件事我绝不会迁就你。”
      “司青扬!”
      “小芙,你的理由太牵强了,告诉我,是不是因为公司的事情?”
      于芙的语气刹那间有一丝慌乱:“不是!”
      “我不管是不是。”司青扬语气强硬,“除非你不爱我了,否则我不接受任何分开的理由。”
      接着便是一阵死一般的沉默。
      最后,高跟鞋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声音,琴房门被打开,于芙离开了。
      司爸爸像是忽然断了线的提线木偶,一下子失了力气,砰地一声靠在了门边。
      她那样骄傲,宁肯丢下他,也不愿在这段婚姻里留下一滴眼泪。
      他松开领带,将它用力掷了出去。
      领带飞到了钢琴脚边,司爸爸隐约看见了钢琴底下的一双拖鞋。
      怔愣间,愧疚和无奈侵袭了他的全身。
      他语气极轻:“司逸,出来吧。”
      ***
      司家的顶楼,有一个小小的天台,围上了栏杆和石砖,搭起了葡萄藤架。
      夏夜里,透过藤架,能看见繁星嵌满着的天空,也能吹到凉凉的晚风。
      司逸小时候,很喜欢坐在藤架上,仰着头数星星。
      星星数不清楚,他就数葡萄,司爸爸种出来的葡萄很酸,他和母亲都不爱吃,所以葡萄就成了司逸数数的工具。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葡萄没再种了,天台上只留下光秃秃的架子。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个地方被他们一家人都给遗忘了。
      而今他重新和父亲坐在了架子下,繁星依旧,晚风仍然吹过耳畔,可他已经没有了数星星的兴致。
      司爸爸轻轻一笑,将一杯可乐放在他面前:“你是未成年人,还不能喝酒,就喝这个吧。”
      司逸拿起可乐,打开瓶盖用力灌了一口,碳酸瞬间在胃里爆炸。
      “你和妈妈到底怎么了?”
      他直截了当的问出了口。
      司爸爸将酒杯放在手间把玩:“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司逸皱眉:“妈妈说的那个翟玲到底是谁?”
      “是音乐学院的一个女大学生。”司爸爸语气平淡,“去年某次应酬,不知道是谁带来了几个女大学生,她是其中一个。”
      司逸没有藏住眼中的厌恶,语气颇冷:“你每次应酬都有女大学生在场吗?”
      司爸爸似乎没有听出他的情绪,淡淡解释道:“有时候,你不参与,不代表能阻止别人不参与,我习以为常,没有在意,谁知就这么一个没有在意,给了她骚扰你妈妈的机会。”
      “你和她真的没什么吗?”
      “她当时就给我敬了两杯酒,后来应酬结束,我和老李去停车场时,她就蹲在路边,那些和她一起来的女学生都跟着其他人走了,我就让老李送她回家了。”
      “那她是怎么找到妈妈的?”
      “她起初不知道从谁那里要到了我的私人电话,我拒绝了以后,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到后来我才知道,她只是转而给去骚扰你妈妈了。”
      “那她怎么会有妈妈的电话?”
      司爸爸皱眉:“不论我如何如履薄冰,也架不住有人在后面动作。”
      市委书记潜规则女大学生,光是传出去就够桃色了,更何况这件事如果真的发生了。
      司逸在这一刻,打心眼里厌恶这样的官场把戏。
      “你和妈妈解释了吗?”
      “解释了,我以为事情解决了,直到你妈妈今天跟我说了这么一番话,我才知道是我自己单方面以为事情解决了而已。”
      司逸大概了解了事情的起末,轻声问道:“爸爸,你们真的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了吗?”
      “我不知道。”司爸爸苦笑,“或许是我一直以来的自信,伤害到你妈妈了。”
      他们一个大院里长大,青梅竹马,他看着她长大,看着她从蹒跚学步的小女孩长成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司青扬自信的觉得,这样青梅竹马的爱情,能足以让他们幸福的过完这辈子。
      当时年少,只有夏天里聒噪的知了,冬天枯草堆里滚烫的烤红薯,只有白色格子裙和凉鞋,满身是泥的背心和无忧无虑的笑声。
      几十年过去了,那个夏天也不会再回来了,他们长大了,成家了,背负着成年人的责任和心酸,爱情不再是梦中的全部,除却那一丝婚姻的甜蜜,其余的,就都是柴米油盐,工作和家庭。
      偶尔也会觉得累了,可是因为还有爱情,所以纵使累了也甘之如殆。
      哪知道,原来那样深刻的爱,也会被渐行渐远的婚姻生活给打败。
      于芙是何等的高傲,因为不想和他身份悬殊,选择了独自创业,却也因为这个,和他在生活中渐渐起了隔阂。
      结婚前,以为婚姻只需要爱;结婚后,才发现婚姻是需要经营的。
      他们不是圣人,缺少了朝朝暮暮的相处,还能依旧保持着共剪西窗烛的心境。
      “司逸,爸爸一直以为,随着年龄的增长,人在感情上也会越来越成熟。”司爸爸轻轻叹了口气,“可是我发现这个想法是错的,人是感性动物,不用教,就会懂得爱人,可是要怎么爱,却不是做一场梦就能学来的。”
      “我和你妈妈爱了这么多年,却还是不够成熟,所以在有矛盾的时候,第一时间想的不是怎么去解决这个矛盾,而是怎么让对方在这场战争中认输,怎么让对方表现出一丝软弱,让对方意识到,自己才是爱的比较多的那一方。”
      “那个女孩儿刚出现时,我没有第一时间澄清误会,而是想要看到你妈妈因此为我生气的样子,直到我让她伤心了,才出面解释,可是伤害却已经造成了。”
      “当初我和你妈妈结婚时,你奶奶刚开始是反对的,她说我和你妈妈太像了,同样的骄傲,同样的倔强,所以一旦吵了架,会比普通的夫妻更难和好,当时我和你妈妈都不信,现在想来,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
      司逸从来没想到,司爸爸会和他说这么多。
      从懂事的那一刻,他和父亲的距离渐渐远了,纵使父亲依旧是他心中那个高大的父亲,可再也不是那个会背着他玩骑马游戏的父亲了。
      他知道,父亲需要倾诉,他太需要倾诉了。
      因此,司逸成了他唯一能够将这些年的苦恼一一倾吐的对象。
      他放下了身为一个父亲的骄傲。
      司逸轻声问道:“那如果回到当年,你还会和妈妈结婚吗?”
      司爸爸几乎是毫不犹豫:“会,只是我不会再这样骄傲了,但凡我和你妈妈任何一个人稍稍让步一点,我们之间的关系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值得吗?”
      “值得。”司爸爸仰头,透过架子望向天空,“为了心爱的人,舍去那么一点点骄傲又如何呢?感情是经不起考验和试探的,只要彼此的底线还在,让步其实也没有那么丢脸。”
      司逸忍不住问道:“那你和妈妈...”
      司爸爸知道他想问什么,但很遗憾,他也给不出一个答案。
      “不想分开只是我单方面的想法,如果你妈妈真的坚持,我会尊重她。”
      她如果真的累了,那么再捆住她,只会让这段婚姻钻进死胡同里。
      司逸低头若有所思。
      司爸爸忽然笑了:“我想了这么久才悟出来的道理,今天就这样告诉你了,以后遇见喜欢的女孩子了,可别跟我一样走了弯路啊。”
      司逸顿时有些心虚:“我才不会呢。”
      “我看你八成会。”司爸爸挑眉,“你跟我,跟你妈妈,简直一模一样。”
      “切。”司逸撇嘴。
      “你和那个小姑娘还好吧?”司爸爸忽然问道。
      司逸装傻:“啊?什么?”
      “别装了。”司爸爸轻笑,“我又不反对你谈恋爱,你藏着掖着做什么?”
      “没藏。”司逸喃喃道。
      “那个小姑娘和你很像。”司爸爸又喝了一口酒,“如果你们吵架了,你可以试着想一想,或许她跟你一样矛盾,就等着对方先开口。”
      司逸服了:“爸,你是算命的吧?”
      “真吵了?”司爸爸有些诧异,“哈哈哈,那看来不论是哪个时代,小朋友闹别扭的方式都是一样的啊。”
      “啰嗦。”
      司爸爸没有生气,轻轻闭上了眼睛感受这个宁静的夜晚。
      “儿子,谢谢你,愿意听爸爸说这么多。”
      面对父亲忽然的道谢,司逸觉得浑身不自在:“咱俩谁跟谁啊。”
      司爸爸没忍住,笑出了声。
      他的儿子,还真是和他好像。
      司逸还在长身体,不能睡的太晚,喝完那瓶可乐,司爸爸就将他赶下楼睡觉了。
      “爸,你不睡吗?”
      司爸爸扬起唇角:“难得一个人喝酒,我想再多待一会儿。”
      司逸离开后,司爸爸重重叹了一口气,舍去了酒杯,仰头将一整瓶酒一饮而尽。
      酒烈,辣嗓子,他发出一声喟叹,不知是惆怅,还是满足。
      司爸爸用手指擦去了唇边的酒。
      却擦不去苦涩。
      衬衫微乱,眼神涣散,洁白的袖口处,沾染上酒滴,往日里总是保持着温和儒雅的男人,终于卸下了他一直不曾取下的面具。
      他不是那个克己勤政,受到市民敬仰的书记,而只是一个婚姻失败的男人。
      他仰头,抬手遮住眼睛,眼前的夜幕被黑暗取代。
      酒桌前喝过不少酒,可唯独这一次醉的最彻底,没了那些虚与委蛇的奉承和官腔,酒就只是让人喝醉的工具而已。
      那个穿着白裙子,像栀子花一样的女孩儿,已经不见了。
      他知道她离开的理由,可是他留不住她。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彼时的青扬哥哥,小芙妹妹,已为人父母,已事业有成,已染上是非,已事与愿违。
      酒让人醉,时光却让人清醒。
      不知这样待了多久,他终于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让她彻底从清河市消失。”
      眼中的苦楚和眷恋已然消失不见,他的狠厉和决绝就这样轻易决定的一个人的未来。
      ***
      和父亲经过了一晚上促膝长谈的司逸,失眠了。
      他窝在被子里,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
      他拿出手机,打开了那个许久没有点开的app。
      呵,那个作者写了好多了。
      他没点开看文,只是先翻了评论。
      剧情似乎发展到高/潮了,读者的留言都是叫爽的。
      【男主为我们实力演绎什么叫追妻火葬场】
      【啊啊啊啊好解气!大大继续虐不要停!】
      【虐的不够!谁让他冷落女主亲近女配的!活该被虐!】
      【啊啊啊啊啊啊啊让你闹别扭不理你媳妇!知道错了吧!】
      这群女读者太可怕了。
      司逸点的自动续订,直接就点进更新章节看了。
      越看越慌,越看越觉得这个男主和自己的作死历程很像。
      所以耳朵也是跟这些女读者想的一样?
      怀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司逸终于睡了过去。
      周一上学,司逸按照林尾月说的,来到了学校音乐楼的二楼琴房。
      他透过门上的玻璃往里望去。
      顾逸迩站在琴房的最中央,对着谱子在拉小提琴。
      他终于知道,原来耳朵学的是小提琴啊。
      接着,他又看到了岳泽茗那货,哦,原来那货学的是长笛。
      哼,钢琴和小提琴才是绝配,“国王”和“皇后”,天生一对,天作之合,长笛算个鸟毛。
      他们似乎演奏完了,司逸恨不得整张脸都贴在上面,把每一个动作都看的清楚。
      顾逸迩跑到琴房的一边,拿了一瓶水递给了岳泽茗。
      虐的肝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