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程瑶立时撒腿往回, 一边跑，一边还小声喊, “红小兵来了, 红小兵来了，大家快跑！”
其实这黑市巷子入口处，是有人守着的。
但不像程瑶有神识扫描外挂, 发现得比程瑶晚。
程瑶喊完这几句话, 大家伙神色大变。
“阿婆，你赶紧走！”这可是以后提供小动物的卖家, 程瑶自然关心。
“哎哎, 好！”阿婆显然见过不少阵仗, 剩下的篮子一拎, 直接往巷子的深处飞奔而去。
程瑶心说这阿婆的速度挺快, 应该能够安全脱身, 下次的交易也不会有变。
黑市上余下的人收拾东西的收拾东西，更有心急的，直接连东西都不要了, 抬脚就跑路。
趁乱, 程瑶直接翻过一堵墙, 墙后是一座破败的院落, 杂草丛生, 压根就没有人居住。
程瑶当下就把刚刚从黑市上采购的东西给收进了空间里, 然后又翻过还几个墙头, 才终于离开黑市那条巷子，安全脱身。
至于剩下那些人，能不能跑掉, 就看自己能不能狠下心, 速度够不够快，运气好不好了。
不过想想，应该绝大多数都能跑掉，毕竟有她提前示警。
果不其然，等程瑶再躲在角落用神识探过去的时候，带着红袖章的人正在骂骂咧咧打打摔摔，至于人是一个都没抓到，只留下一地的狼藉，明显这儿原来有好些人，却在他们到来之前，全部撤离逃走了！
“狗日的！”领头之人骂道！好不容易领了这么个差事，能捞不少东西，结果却是白跑一趟，什么都没捞到！
见状，程瑶也没有多看，直接又转去了一趟供销社买了些红糖鸡蛋大米白面等吃的喝的用的，便直接回了家。
结果回到大队里，却发现大队里正热闹着。
大队长家门口一大块空地，而这块空地上如今围了许多人。
“这是怎么了？”程瑶挑了个离自己最近的秦雪问道。
知青点里头，程瑶也就能跟秦雪说两句话，便向她打听两句。
“嗨，村里闹出了杀人案，虽然是未遂，但人家受害者还是报到公安去了，这不公安来了队里，要把人带走好好问话。”
秦雪这一说，程瑶就知道是昨天马小翠那事儿。
心说这么小翠也挺刚的，不过换位思考一下，这也正常。
毕竟她差点都被害死了，现在报个警而已，完全没得问题。更别说这马小翠似乎是重生的，兴许上辈子就被这个白青青给坑惨了。
不过这份魄力还是大多数人都没有的。程瑶对这马小翠略微有了点儿好感。
至少这人不是忍气吞声，逆来顺受的。
想想也是，都重来一回了，还活得憋憋屈屈的，那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没重来过。
程瑶探头一看，果然看见包围着的人群里头，有两个穿着制服的公安。
这两公安还是个面熟的，就是上回来的那些。
“小王，你别墨迹，直接把人带走就是。”年纪略大一点的公安姓张，他们此次确实是接到报案，这才又来到红星生产大队。
小王是今年新来的公安，经验不太够，这不看着嫌疑人楚楚可怜，外加有许多人为其说话，还拦着不让走，这心里就有点发怵。
但老油条张公安可不管这些，“公安办案向来是有章程的，我们现在带着白同志回公安局，也不过是把人带回去了解情况。若是白同志是清白的，我们自然会好生好气把人放出来。”
至于另外一个可能，不用张公安说，大家伙心里都明白。
若真的有罪，那这白同志可就回不来了。
“大家都是热心的群众，应该不是故意阻挠我们公安办案吧。若是你们实在想的话，我们可以请你们吃顿饭的。”
至于这是什么饭，当然是牢饭。
这会儿宗族势力还是颇大的，若他们真的虚一点，很有可能就会办不成事情。
甚至还会被这些无知的村民们反将一军。
所以，张公安从头到尾，气势都很足。
围着的村民们其实也就是虚张声势，看个热闹而已。
倒霉的不是自己人，而是外人，他们当然不会太过“激动”。
人家可是披着一身皮呢，万一得罪了人家，人家随便找点茬，以后可就有无穷的麻烦。
谁也不是傻的，会为了白青青这个丫头狠狠得罪死在公家吃饭的公安。
“呵呵，张公安说笑了，大家伙就是太诧异了些。”大队长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那你们还不赶紧散了！”
大家伙接受到大队长话里的怒意，齐齐打了个哆嗦。
一溜烟儿的给公安们让出了一条大道来。
“公安同志你们请，我们就是关心大队里的队员而已，真不是成心的。”
“公安同志，我们就是不相信白青青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而已，不过我们也相信公安同志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更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胆子大点，口才好一点儿的，赶紧为自己辩解。
两个公安，这才脸色好了些。
带着被拷住了的白青青走出了包围圈。
一出来，张公安就看见了站在最外头的程瑶。
“哎呀，程知青，方才我还找你呢，没想到这会儿你正好来了。”张公安见到程瑶很是高兴。
“公安同志你们好，不知道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儿？”程瑶心中暗自猜测。自己跟公安有交集的，也就那个盗墓贼了。
难道是那个盗墓贼招了？
张公安并没有第一时间说话，而是转头去看新人王公安。
小王接收到老大的眼神，赶紧从随身携带的包里头那出了几样物件。
程瑶定睛一看，是一个奖状，还有一只搪瓷缸和一个笔记本。
“程知青，这是上头给你的奖励，奖励你上回勇斗歹徒……”
程瑶扬了扬眉，“多谢公安同志。”
原来是上次自己抓坏蛋得的奖品，还不错嘛。至于那盗墓贼？奖品都下来了，那肯定是熬不住招了。
有了这个东西，自己身上相当于有了一个护身符。
“除此之外，这回的案子，也要向你做一个了解。”
程瑶非常理解地点头，毕竟当时她算是当事人之一。
现在马小翠报了案，公安来找她了解情况，着实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见程瑶点头，张公安立马拿着笔记本带程瑶去了远处没人的地方一边问话一边做笔记。
程瑶自然没有一点隐瞒，把昨天的事情交待得清清楚楚，包括在树丛后发现动静的事情。
“真是谢谢程知青的高度配合。”张公安收好钢笔，合上笔记本，微笑道。
“这是应该的，军民一家亲嘛。”
程瑶这边完事儿了之后，两位公安就带着白青青直接离开。
徒留下白青青的母亲在原地哭天抹泪，哭自己女儿惨，骂马小翠歹毒要害她女儿，她女儿为了证明清白，都撞了柱子。结果马小翠那个小贱蹄子还不肯放过她女儿。
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不过大家伙都不是傻子，刚才就给白青青她妈当了枪使，拦着公安不让人带走。
可结果呢，差点得罪了公安，让公安请去吃牢饭。
公安都这么强硬了，可见白青青不见得是真的清白。
这些事情都跟他们没什么干系，也就是村里出了这档子事儿，让他们大队里的名头不好听了些。
可光这，就够气人的。
若白青青真的要害马小翠，那大队可就真出了个杀人犯，以后谁家的姑娘还敢嫁进来，他们大队里头的姑娘外头都不敢要。
虽说不一定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可是多多少少还是会影响到。
于是大家伙也不管还在地上哭闹不休的白青青她妈，一会儿的功夫，全都散了个一干二净。
见人都走光了，白青青她妈没法子表演，只好灰溜溜地回了家。
程瑶回去之后，把今天从县城买的东西全给弄了出来。
挑了一部分东西出来，分成两堆。
一堆是她打断送给生病的蒋老爷子他们的，另一堆是给余二丫带的。
眼瞅着快到中午，程瑶也不敢耽搁，直接去了牛棚那边。
因着这边比较偏僻，还住着臭老九，是以这片地方大家伙都远着，平日里除了牛棚里住着的几个，压根就不会有人来。
反正程瑶这一路上都没有遇见人。
她到的时候，牛棚的上空升起了阵阵青烟，可见正好人家在做饭。
“蒋爷爷？蒋爷爷在吗？”程瑶压低声音喊了两句。
蒋云泽正在做饭，没有第一时间听见这声音。倒是还在床上躺着的蒋老爷子，听见了外头有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吓了一跳。
“云泽，快出去看看，外头来人了。”
闻言，蒋云泽立马放下了手中的柴火，跑了出去。
“程知青，你怎么来了？”蒋云泽看见程瑶十分高兴，又见程瑶手上拎着东西，一看就是给他们的，心里很不好意思。
“我来给你送点东西。”程瑶直接把来意一说。
“这怎么好意思，上回那药就已经是大恩了。”蒋云泽哪里好意思收，连连推拒。
这送出去的东西，哪里能再带回去。
最后程瑶也不多说，直接放下东西转身就走。
直把蒋云泽都看傻眼了。
“云泽，外面来的是谁？”蒋老爷子颤颤巍巍地下地出来，结果并没有看见外头有人，反而看见地上放着一个篮子。
“爷爷，是程知青。”人都跑远了，蒋云泽不得不把篮子拎了起来。
“什么？程知青来了？怎么不请人……”话说到半句，蒋老爷子自个儿就刹住了。
就这牛棚，那好请人进去坐。连一碗招待对方的茶水都没有，还不如不请。
“爷爷，程知青给了好多东西。”掀开篮子上盖着的树叶，蒋云泽惊呼。
“有什么？拿来我看看。”
“有八个鸡蛋，一包红糖，还有一块肥猪肉和一包盐，两斤大米白面。爷爷，这么多东西，咱们要收下吗？”说这话的时候，蒋云泽有些忐忑。
既怕蒋老爷子说要还回去，又怕蒋老爷子说要留下。
蒋老爷子沉吟了一下，然后才说道，“人都走了，收下吧，都是人家的心意，咱们以后还回去就是。”
对方的心思很明显，是拿着这些东西给他们补身子的。
他现在身体确实是不好，要吃好的补一补，不然虚得连路都走不了。又谈何教孙子本事。
所以，这东西还是得留下。
蒋云泽听了爷爷的话，还是高兴居多。
“爷爷，我这就给您冲一碗鸡蛋茶。”就这片刻的功夫，蒋云泽就已经打算好了，让爷爷一天吃一个鸡蛋补身子。
至于大肥肉，他打算炼成油，留着慢慢吃。还有红糖，也留着给爷爷冲红糖水喝。大米给爷爷熬粥喝，白面赶面条。
爷爷年纪大了，正是需要这些东西的时候。
至于他自己，身体好着呢，压根就不需要这些东西。顶多就是再分一点给同住牛棚的几个爷爷。
蒋老爷子见孙子一片孝心，便没有拒绝。
不过这碗鸡蛋茶，蒋老爷子强制孙子喝了半碗。
蒋云泽感受到口腔中浓郁的鸡蛋味儿，只觉得恍如隔世。
要知道几年前，他还是个不喜欢吃鸡蛋的娃。
可现在呢？
喝口鸡蛋茶都觉得是无上的美味，真是形势比人强。
程知青可真是个好人，好姑娘。
想到程瑶，蒋云泽感觉自己重新看见了阳光。
且不说牛棚这边的事情。程瑶送完了之后，就直接上山，去了余二丫那边。
这一路上，她也没闲着。
看着有野鸡野兔，直接用石头做暗器将其给砸死砸晕。等到到地方的时候，手上除了原本要带给余二丫的东西，还拎了一串野物。
“余二丫？我来了！”程瑶怕自己突然出现，把余二丫吓得够呛，是以提前出声。
余二丫这会儿正在山洞附近的一块平地上开垦农田，听见程姐的声音，立马扔下手中的活计，飞奔了过来。
“程姐，您来了！”脸上嘴巴裂得大大的，显然是见到她很开心。
“嗯，我今日上了县城一趟，买了些东西回来，就上来看看你。”一边说着，一边示意余二丫把东西接过去。
“程姐，怎么还带这么多东西。”余二丫觉得很不好意思，前前后后程姐已经给了她不少东西，她哪里好意思再拿。
“是给你买的小鸡仔，我那儿不方便养，这不，直接带过来了。”当然，除此之外，程瑶还带了一些粮食种子。
“我瞧你上回就说要开一块地来多种一些粮食，就给你弄了锄头和镰刀。”种地怎么可以没有农具，没有农具那效率实在是底下。
所以这回程瑶直接给余二丫给带了。
她还指望着余二丫多弄点粮食和蔬菜给她吃呢，当然要尽心一点。
余二丫看着程瑶带的这些东西，感动得不行。
“程姐，我都不知道说什么话感谢你才好。”
“不知道说什么就不说，用实际行动感谢我，我还等着吃鸡蛋吃鸡肉呢。”
说起这个，程瑶便告诉余二丫，她跟人还订了鸡鸭鹅的事情。
“小猪仔不好弄，要是不行，咱就养野猪。有得养总比没得养要好。”
养猪可不单单是为了吃肉，还为了养猪有猪粪，可以用来给农作物追肥。
尤其是余二丫在山上住，没点肥料，怎么种出好庄稼来。所以这猪，还必须得养。
“还是算了吧。”余二丫听程姐的话头，就知道程姐若是找不到小猪仔，就打算去抓野猪。
这事儿吧，太危险，余二丫不想让程姐陷入危险之中。
“别担心，我来的时候看见野猪了，还是怀崽的。这回就算了，等垒好了猪圈，下回我就给把它给抓来。”
不得不说，今天差点跟红小兵面对面，程瑶觉得黑市还是少去为妙。
因此从那阿婆那边换了东西之后，暂时她就不打算去了。
以免去得多了，惹祸上身。
“可这也太危险了。程姐，有鸡鸭鹅也可以堆肥的，真的，不碍事儿的。”余二丫想说服程姐放弃那个危险的想法。
程瑶噗嗤一下乐了，“你这儿想种点东西，也就那水池子附近的土壤要好一点，其他的地方瘦得很。”
程瑶说的都是实话，余二丫无法反驳。
“放心吧，我力气大，功夫又好，还会配药。我早就想好了，到时候弄点能让野猪吃了就昏迷的药，把野猪直接放倒再捆好扛回来，安全着呢。”
闻言，余二丫这才放下心来。
她怎么忘了程姐很厉害，能配出驱赶野兽的药物，自然也能配出药倒野兽的。
而且，这阵子她住在这山上，还真的没有野兽袭击，晚上太平得很。
可见那药粉得有多好用。
这些天，她按照程姐教的，还采了其中好几种药草呢。
程瑶见日头已经不早，便赶紧开始干活。
挑了一处合适的地方做为猪圈之后，立马搬了好多大石块，用这些大石头垒成了一个猪圈。
至于余二丫则是在弄猪圈的屋顶。
这些活计余二丫以前没少干，手脚麻利得很。
两个人齐心合力，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搭成了一个猪圈。
不过程瑶左看看又看看，觉得少了点什么。
“哎呀，我给想起了来了！”有猪圈就得有鸡鸭鹅住的地方，可不还就是少了一个。
两人又赶紧追加了一个。
等到完全干完，日头已经开始偏西。
程瑶便赶紧拎着余二丫收拾出来的东西，离开了山洞。
余二丫这些日子在山上显然是没少寻摸东西，收集了好些个山货。
程瑶没想多要，可余二丫一股脑儿全塞进了程瑶的篮子里。程瑶推拒不过，便只好收下。
如此也挺好，有来有往的，才是相处之道。
接下来的日子，余二丫全幅精神都集中在了开垦土地上。
毕竟程姐给带了种子，这上山气温虽然低了些，可这新开的土地，可不得倒腾好几遍把地里头的石头草根全都清出去，才能种粮食。
干着农活，养着小鸡崽子还有小兔子，余二丫过上了平静而又幸福的日子。
至少余二丫对自己现在的生活很满意，非常满意。
几天后，程瑶从阿婆那儿弄了小鸡仔小鸭崽还有小鹅崽，又上了一次山。
顺便，捉了那头怀孕的野猪，直接扔进了余二丫的猪圈里头。
至于小崽子们，则是放在地上满地跑。地上有草籽小虫子，正是小动物们觅食的天堂。
至于水源那边，余二丫早已经用木头围了一圈，不让小东西们进去。
甚至，为了养小鸭子还有小鹅们，余二丫在水源的下游挖坑蓄了一个小池塘。
程瑶见余二丫的生活越发进入正轨，心里很高兴。
“我看你已经把能种的瓜果蔬菜都种下去了，暂时也不会缺吃喝，我最近要上工，就先不过来了。”
尽管余二丫很是不舍，但知青们要上工是谁也躲不过的事情，余二丫只能含着泪送程姐下山。
事情的真相当然并不是如此。
不过，上工还是要上的，她打算今儿个就猎一头野猪回去，好让大家伙看看她的本事。
这段时间她一直没去上工，大队里头全都是风言风语。甚至还有人跟大队长说要处置她这个不肯接受平下中农再教育的资本家知青。
跟资本家扯上关系了，那还了得？
程瑶知道，这两天若是不解决这个问题，她怕是真的要被扣上这个帽子，搞不好还得被批斗！
至于在后头兴风作浪，把这件事情闹大的人，她清楚得很。
就是那个韩丽丽，除此之外还有阮红霞，这二人跟她关系都不太对付。
看来已经联手。
程瑶只想窝在自己的家里修炼，真的不想跟她们一般计较。
可是吧，她要是一让再让，这大队里怕是再没有她的立足之地了。
因此，她只能先把公分赚到证明自己的能力。
于是下山的路上，程瑶一直在关注野猪的动静。
这不，花了小半天的功夫，才终于放倒了一头一百多斤重的大野猪。
不过这回程瑶不是带着完好无损的野猪回去的，而是先把野猪砍得满身都是伤口，又把自己弄得惨兮兮的，这才下山。
当她出现在大队里的那一刻，整个大队都沸腾了！
“野猪！大野猪！”
“我的天，那老大的野猪！”
“我艹，是程知青打了野猪回来！”
“快，快去告诉大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