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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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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迷恋 第11节
      裴骁南禁锢住她肩头,警告的嗓音偏哑:“别忘了,你今晚还欠我一个惩罚。”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然后迷恋
      episode7
      他眼底的捉弄意味明显。
      时晚寻立刻噤声,耳根像黏稠的绯色的糖。
      “需要去买什么药吗?”
      他只看到小姑娘神情痛苦,尚不清楚她身体到底是哪里不舒服。
      “不是。”
      她觉得在裴骁南面前提起来有些羞耻,声音越来越小:“买小翅膀就够了。”
      他一愣,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小翅膀?”
      “就是……”
      她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卫生巾。”
      说完,时晚寻觉得空气都凝滞了几秒。
      他依旧语调淡淡,将人抱到车里:“在这里等我。”
      裴骁南的坦荡衬得她很不自在,于是时晚寻只能如坐针毡地等着他回来。
      走到附近的店铺,裴骁南逡巡一圈,在货架下方找到了要买的东西。
      他看了几眼包装上的说明,有日用、夜用,还有长度的区别。
      裴骁南不是很懂这么多种怎么挑,只是让拿了几包推荐的。
      日用夜用可能是换着用的吧,他想。
      店主是个长相妖娆的女人,说着当地的语言,意思是说——
      “难得,能看到他为女人的事儿这么上心。”
      能让裴总亲自跑一趟,为女人挑选贴身用品,算得上一件稀奇事儿。
      时晚寻没等多久,就看到峻拔的身影在雨中靠近。
      路灯打下,细雨横飞,可只有裴骁南陷在阴影里。
      他戴上了卫衣帽子,天然有气场隔绝般,只能看到那一双凉薄的眼睛。
      他打开车门时,潮意涌动,冷风和雨丝顺势沿着她的裙边打了个转,冻得她打了个寒颤。
      “不知道你要哪种,我就分别拿了几包。”
      她打开黑色的塑料袋,发觉都是自己没见过的牌子,应声说:“都可以的。”
      “还是谢谢你,裴总。”
      也不知道说了多少声谢谢,时晚寻在心底存着分诡异的矛盾感。
      裴骁南眉眼沉冷:“小夜莺——”
      他撩起薄如利刃的眼皮,黑沉眼眸嵌住她。
      时晚寻低敛着视线,闻言才抬头,耳后的碎发乖顺。
      “谢人可不该这么谢。”
      他语调慵懒,随后摁下按钮,车窗缓缓合上,又对司机说了句:“回别墅。”
      时晚寻看着车窗蜿蜒的水痕,表面镇定,心跳不自觉被他这句话撩拨到加速。
      是了,仿若一念之间,不是神明就是恶魔。
      回去后,时晚寻先是洗了个澡,想给身体驱散寒气。
      一天下来,又是泡水里又是输了游戏还小腹疼,疲惫犹如潮水涌来。
      本来以为睡一觉起来会好很多,可到了半夜,还是耐不住身体的难受。
      一开始时晚寻只是嗓子干疼,后面直接发展到头晕脑胀,出了一身冷汗。
      直到半夜她摸索着起床,守在厨房给自己烧了壶热水。
      热水咕噜噜冒泡,不断升温沸腾,将她拉回现实。
      时晚寻喝了几杯热水,小腹的坠胀感好了不少,又放下水杯,昏昏沉沉回到房间。
      只不过刚陷入梦境,回忆就如排山倒海涌入脑海里。
      那是她十岁的时候。
      那时候小女孩儿温吞脾气好,乖顺得像一只小绵羊。
      可也因此招致了不怀好意的攻击与敌意。
      班上喜欢讲闲话的几个女生到处说她没爸爸,顺带拉拢同学对她进行孤立。
      所以她会在水杯里发现加了粉笔灰的水、做着工整笔记的教科书全是乱七八糟的涂鸦……
      恶意总是像暗处的利箭,不知何时弓弦已然蓄势待发。
      小时候,爸爸对她的教育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她只是脾气好,但不代表性格软弱。
      时晚寻秉持着一报还一报的原则,很快给了为首的女生教训。
      体育课上,她正在旁边一个人练习排球,却差点被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球给砸到。
      晚寻拍了拍了手中的球,对视上不远处那一双冰冷的、恶毒的眼睛。
      于是,她直接垫起手中的球,瞄准方向后狠狠击球。
      排球不偏不倚砸到那个女孩子脸上,她当场摸了下鼻子。
      不过是纸老虎。
      她摸到一手的血后便开始嚎啕大哭,不仅叫来了体育老师,还把这事儿闹到班主任面前。
      非说是时晚寻故意砸自己。
      不过小晚寻一点儿都不后悔。
      她不是替自己砸的,而是觉得替爸爸不值得。
      爸爸是警察,是人民英雄,她不能接受有人那样诋毁他。
      班主任叫来双方家长调解,她难得见到了时振云一面。
      他穿着身警服,风尘仆仆。
      时振云三步两步抱住女儿,了解完原委后眼睛里满是疼惜。
      小姑娘瓷白的脸上皱巴巴的:“爸爸总是不在我身边,他们就欺负我,说我没爸爸……”
      时振云知道女儿受了委屈,轻拍她的肩膀:“谁说爸爸不在你身边的——”
      “可是、可是爸爸一直很忙呀……阿寻很想你。”
      她不懂这番话,眼睛里满是水意。
      她也想和同龄的小孩儿一样,能看到学校门口等待的身影,能让爸爸在自己的满分试卷上签字。
      可那时候的她并不懂得父亲的这一份职业行走在刀尖上,躯体则随时都有可能盖上国旗。
      “爸爸一直在你看不见的地方保护你。”
      时振云温柔地揉上她发顶,酝酿出的话略有哽咽。
      “以后想爸爸了就写一个正字,等写到一百次,爸爸就会出现。”
      可十五岁之后,无论她写多少个正字,爸爸都不会再回来了。
      那时候时振云卧底的身份暴露,穷凶极恶的歹徒便盯上了时晚寻。
      绑架了她,并借此要挟身怀机密的时振云来做交换。
      后来,虽然她成功被救出来,可也对那段被救出来的记忆甚是模糊。
      醒来那天,她只能闻到医院里浓重的消毒水味道。
      小姑娘嚷嚷着要见爸爸,周围的护士拦住她,又是给糖吃,又是读故事书哄她。
      直到出院那天,妈妈领着她去到了时振云的葬礼。
      黑色的伞就像乌云压境,重重压在她心头。
      警局的同事纷纷脱帽致礼,少女抱着怀里摇曳的一束鸢尾花,泣不成声。
      时振云牺牲后,母亲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太好,性情大变,她不能承受再多一次的失去,以至于对时晚寻的管教甚至有些偏执。
      母亲带着她从江城到临城,开启了新的生活。
      临城暑热极盛,冬天也从来不下雪。
      唯有一年闹了雪灾,她趴在窗边,看到了一个雪人。
      跟小时候爸爸给她堆得特别像。
      “我好想你……”
      她喃喃呓语,眼泪顺着滑落入发丝。
      裴骁南驻足在门外,听得分明。
      裹成一团的被子里,有轻微的抽泣。
      像汹涌奔流的河流,但只能压抑着悲伤。
      裴骁南将被子从她脑袋上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