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炮灰的真千金(二十七)
秦芊芊这一哭, 实在过于肆无忌惮又不管不顾,并且还是发生在下人们时常会路过的走廊。这不,阵仗大到没一会儿整个将军府都议论了起来, 自然而然也传到了正院的秦夫人耳中。
换做以前, 秦芊芊别说是哭成这样了, 就是随意掉上两滴眼泪, 秦夫人怕是都会赶紧马不停蹄地过来好好安慰她一番。
可如今, 听闻她的歇斯底里又与卫璟有关系, 秦夫人却只会觉得满心的腻味, 是真的腻味。
她平生最恶那些为了男子就要死要活的女子, 毕竟这样的世道下,你改变不了礼教,改变不了男子, 能改变的只有你自己, 唯有你自己先珍爱尊重自己,才能慢慢赢得他人的尊重与喜爱。
靠一哭二闹三上吊这类的手段,有用吗?即便有用, 也只是一时的。
就算你真的将自己哭死了又如何, 能赢得男人的回心转意吗?
还不如把这些时间全都拿来爱惜自己, 壮大自己, 只有自己变好了,才能慢慢吸引来男子的目光。
姑娘家“自私”一点,才能过得好。
其实这些话,她以前没有和秦芊芊说过吗?
说过的,还不止说过一次。
只可惜她这个女儿好像只听了个表面, 并没有听到深层次的她想要她了解的东西。
导致她学也只学了个四不相, 自私倒是真的自私, 可惜啊,自私得太浅,也太蠢,连表面功夫都没做好。
算了。
待在自己院中的秦夫人在心里重重地吁了口气,随她去吧。
既然这就是她想要的,她自己就好好受着吧,她能给她做主一时,还能给她做主一辈子吗?
就这样吧。
这一头,秦夫人差不多对秦芊芊已经完全撒手不管的状态了。另一头,回到建王府里的卫璟,却直接跟自己的母亲主动开口,想要在棠宁成亲的同一天,将秦芊芊接入将军府。
说完这样的话,卫璟也不待他母亲回答,就先下去了。
徒留听完这个要求的建王妃看着自家儿子失魂落魄的背影,这才深深地叹了口气。
卫璟这样一副表现,过来人的建王妃哪里还不懂,先前她这个儿子确实没有欺骗她,他对棠宁是真的动了心了,可惜啊,到底阴差阳错。
别说阿璟了,就是她,也喜欢棠宁这个儿媳妇啊。
若是先前没出那档子事,现在棠宁恐怕早已经嫁来了建王府了,到时候一家人和和美美的不知道多好!
现在这一切都怪那秦芊芊,一会儿又愿意将婚事让出来,一会儿又不甘心想将阿璟抢回去,甚至还不知廉耻地做出那起子事来,这世间怎么会有这样无耻之尤的女子呢!
害得她的阿璟……
建王妃实在是满心的不忿。
可再不忿又能如何,棠宁都已经与那个贺兰箬订亲了,甚至再过两个月两人就要成亲了。
唉。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因为临近新年的关系,整个京城那是一日比一日更热闹。
毕竟就没有哪个节日比春节更令人期待的了。
只可惜与热闹非凡的京城相比,皇宫却随着天气的逐渐转冷,也跟着一起冰冷死寂起来。
无他,只因为宸妃纪慕清身上的体香对皇帝司徒鄞基本上已经完全不起任何作用了。不仅是她,就连宫内其他女子的体香,包括司徒鄞以前从未召见过的女子,对他体内剧毒的压制作用也一样开始微乎其微来。
他知道自己体内的这种名为美人香的剧毒,怕是在他这些年的拖延下,逐步开始走向第二阶段了。
根据那个被他折磨得生不如死的贵妃亲口所说,这所谓的美人香剧毒毒发,共分为三个阶段。
第一阶段,只要他日日有美人相伴就能安享好眠,即便疼也是可以压制的,只不过让他一日也离不开女人罢了。
第二阶段便是现在了,即便有女儿家的体香也一样压制不住来势汹汹的剧烈头痛,除非他日日都叫上一堆人陪他一起睡,才能好不容易睡上一个好觉。
而到了第三阶段,即便是天仙下凡都怕是都救不了他,他只能在最极致的折磨当中,一日疯过一日,一日痛过一日,最后惨烈死去。
只有一点比较好的是,因着这美人香的毒性过于强烈,他的尸身倒是能保上几十年不腐,可人都死了,要尸身做什么!
待他到了要死的那一日,他只会直接放上一把火,把自己活活烧成一把灰烬,想必这也是那位贵妃娘娘想要看到的,呵。
而此时,头疼一日剧烈过一日的司徒鄞已经足足有半月没能睡过一个好觉了,即便服下太医为他特意定制的药睡着了,过不了一个时辰,他也会硬生生在睡梦当中被痛醒。
这使得司徒鄞的脾气一日差过一日,眼睛也一日猩红过一日。
宫内的女人消息向来是最灵通的,一知道这些日子司徒鄞的情绪不对劲,一个两个的就像是要完全进入冬眠的动物一般,缩在自己的宫内根本就没有出来的意思。
倒使得偌大的皇宫,即便是白天,也没有什么活人的气息。
这一日,再一次从梦中因为剧痛而睁开双眼的司徒鄞,眼中血色一闪即过。
他缓缓坐起身来,还是贴身的太监看着他眼中厚重的血腥暴戾之色,犹豫了许久,到底还是胆战心惊地跪了下来,态度恭敬地禀报说,那位身负异香的波斯女-奴现在已经有了确切的消息,会在正月十五上月灯节那一日,被人送进京城最大的青楼,春红楼里。
“正月十五,上月灯节。”
司徒鄞一字一顿地这样重复着。
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只要忍过了这半个月……
司徒鄞轻闭了闭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来的眼眸,垂在一侧的拳头用力捏紧。
宫里的异样除了朝中少部分的肱骨大臣知晓之外,京城中的大部分百姓都对此一无所知,还在满面笑容地期待着新年的到来。
半个月的时间一晃即过。
新年已至。
秦家人实在没有想到,这个新年既是棠宁与他们一起度过的第一个新年,也是最后一个新年。
毕竟新年过后,她就要出嫁成为虢国公府里的人了。
想到这里,又念着棠宁从被认回府里之后所展现出来的乖巧听话懂事,秦家人不可避免地想要关心她一些,再关心她一些,像是想要把她之前十几年所缺失的爱一下子全都不起来似的。
吃年夜饭不停给她夹菜什么的就不说了,新年礼物更是丰厚得难以形容。
将军府有两个姑娘,大家的心思全用来关心棠宁,自然而然地便会忽略另一个。
秦芊芊就这么坐在一旁,看着曾经属于她的爹娘与哥哥们,对棠宁的殷勤关怀,难以克制的,眼神一下就阴沉了下来。
只可惜将军府里的男人一个两个全都粗心得很,竟没有一个人注意到秦芊芊的异样,秦夫人倒是注意到了不妥,只是还来不及给她夹上一筷子菜,一转头就被秦芊芊的眼神给震惊到了。
察觉到秦夫人看过来的眼神的一瞬,秦芊芊就立刻垂下了双眸,可惜仍是晚了。
秦夫人早就已经看了个一清二楚。
她简直难以置信,刚刚秦芊芊的眼睛里透出来的不是其他,竟是……恨意。
她在恨,他们。
就因为他们给第一次与他们一起过年的棠宁多夹了两筷子菜,念着先前十几年,她都不在他们的身边,觉得抱歉,所以礼物送得厚重些,她就恨她们。
要知道之前的十几年,不论是生辰还是新年,秦芊芊可是收了他们不少的礼物,而现在只不过因着棠宁的生辰早早地过了,她又要出嫁了,他们这才想着把新年礼物弄得丰厚些,只是这样,秦芊芊就恨上了他们。
念及此,秦夫人的心瞬间就凉了下来。
这一刻,她只觉得自己这个母亲或许做得真的挺失败的,不然怎么会将秦芊芊教成这幅模样。
秦夫人的手微微颤抖着,年夜饭接下来的时间,硬逼着自己不再去看秦芊芊一眼。
并不知道自己这一眼,直接将秦夫人心里头对她的最后一丝不舍与疼惜也看没了的秦芊芊,只觉得这一顿饭简直就是这么多年来,她所吃过的最难吃也最难受的一顿年夜饭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围绕着棠宁转,给她夹菜,关心她爱护她,那些贵重的礼物即便是她往年也没有收到过。
她从没有哪一刻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亲生的和不是亲生的,有这么大的区别。
之前说认她做养女的时候,还说什么会对她和棠宁一视同仁。
原来这就是他们所谓的“一视同仁”。
呵呵。
秦家的年夜饭就这样在秦夫人的心冷,秦芊芊的怨愤不平当中,过去了。
新年一过,秦家就立刻陷入到了忙碌当中,因为棠宁的婚事也提上了日程,更别说建王府那边还要求了希望秦芊芊能在同一天以侍妾的身份进到他们建王府。
对于建王府的提议,秦夫人与秦将军不是没商量过,只可惜新年一过,也就那一天是个好日子,下个好日子怕是要到开春三四月份了,到时候棠宁都嫁了,先前和卫璟发生那样事情的秦芊芊还被他们留在府中,只会引来外人不必要的揣测。
既如此,还不如干脆应了建王府的要求,将秦芊芊也在这一天嫁入建王府。
并不知道秦将军秦夫人这些背后思量的秦芊芊,一听说,她会在同一天与棠宁一起出嫁,只不过一个嫁到国公府里做妻,一个却只能灰溜溜地从侧门进到建王府里做妾。并且棠宁身上穿的是绣了几个月的正红色的凤冠霞帔,她却只有一套水红色的嫁衣。
看着被送到她房间里的嫁衣,秦芊芊终于一个忍受不住,将嫁衣、首饰什么的一口气全拂到了地上,然后便趴在桌子上开始呜呜咽咽地哭泣起来。
为何老天要对她如此不公?
笑话。
她秦芊芊把自己活成了个笑话。
哈哈,哈哈哈哈。
不管秦芊芊心中如何怨怼,她与棠宁出嫁的这一日还是来了。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因为国公府嫡长孙贺兰箬的亲事,再加上虢国公与他的儿子从来与人为善,不胡乱站队的美好品质,差不多一整个京城的大小官员们都上门来讨一杯喜酒喝。
府内的宴席,男桌女桌是分开的。
男桌那边还好,喝酒吹牛划拳行酒令什么的,热热闹闹的。
女桌这边可就来劲了。
毕竟她们都长了眼睛会看,就在今天棠宁出嫁之后没多久,她们就得到了秦芊芊也同样被一顶轿子送到了建王府里头,还是从侧门进去的消息。
这样她们还不懂是什么意思,就真的与傻子无异了。
秦芊芊,她竟然真的成了卫璟的妾。
哈哈哈哈。
早年和秦芊芊不对付的几个还未出嫁的闺阁小姐,在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差点没把自己的大牙给笑掉了,这不,一来到宴会上,便立刻满脸兴奋地开始以“你听说了没有……”为开头,跟其他人分享起这个有趣的消息来。
要知道之前京中有人猜测秦芊芊与卫璟的事情一直没有定下来,她是不是要做妾的时候,还有大把的人斩钉截铁地反驳他们呢,说什么卫璟有多喜欢秦芊芊,整个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舍得让秦芊芊做妾?
事实证明,他真的舍得。
常言道,女人心,海底针。
这男人的心,也实在有些不可捉摸啊。
啧啧。
可以说,秦芊芊又给京城中人提供了一份很好的谈资,想必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大家的注意力都会聚集在秦芊芊做妾,还有棠宁大婚这两件事上。
这样的热烈,甚至就连远在皇宫里的司徒鄞都已有所耳闻,可能是快要到上元灯节,心里有了期待的缘故,他难得饶有兴致地询问了身边的太监两句。
闻言,大太监登时一脸惊喜又小心翼翼地看向司徒鄞的侧脸,在心里斟酌了下,便将他先前听闻到的什么真假千金,长公主府赏菊宴,包括今天的新戏码,真千金大婚,假千金机关算尽之后做了妾的故事,绘声绘色地说给了司徒鄞听。
只听得司徒鄞的眉头一下就挑了起来。
简直比戏本都要精彩。
而另一头虢国公府里,盖着红盖头,已经在房间里等了贺兰箬许久的棠宁,因为凤冠实在太重了,脖子被压得实在难受,人也有些透不过气的她,趁着没人刚想伸手将盖头掀开一点,谁料手才刚摸到盖头的边,春绵、春檀的声音就立刻响了起来。
“别,姑娘,这红盖头需要新郎官来揭的,不能你来揭,不然以后夫妻会不和美的。”
经过这一段时日的相处,已经彻底把棠宁看成自己主子的春檀,忙不迭地这么解释道。
“可是……我的脖子真的好疼,而且人也很闷,好春檀,我就掀开一点点透透气,不会完全掀开的,好不好?”
棠宁小声哀求道。
“可是……”
春檀仍然担心会影响到她,正犹豫间,屋外忽然就传来了一阵喧闹之声。
贺兰箬过来了。
这下好了,主仆俩也不用再争辩什么掀不掀盖头的话了,一个两个全都安静了下来。
喧闹声越来越明显,不一会儿,房门就被人从外头推了开来,脚步声、笑闹声也跟着一并响了起来。
贺兰家枝繁叶茂的,虽说虢国公他老人家只有两个亲儿子,旁支却着实不少,贺兰箬的什么表哥表弟,堂哥堂弟更是一大把,之前在酒席上敬完酒后,贺兰箬就已经想着要过来了。
第一时间察觉到他这个意愿的这些堂表兄弟们,当即就不管不顾地想要跟着他一起过来,想要看看这位传说中,让纨绔浪荡的贺兰箬就此收心,有了陈家心思的表嫂/堂嫂到底长什么样。
毕竟纪慕清的模样,他们中有不少人都是见过的。
说是九天之上的仙子下凡也不为过。
就是不知道这位后来被贺兰箬看中的小嫂子到底长什么样了。
于是这帮人就带着这样看热闹的心思,簇拥着贺兰箬过来掀盖头了。
然后,众人就这么看着贺兰箬挑开了棠宁的红盖头,当即一张国色天香的脸就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特别是棠宁脸上的妆容还是她自己亲自操刀化出来的,在原来的世界,作为一个合格的,让大家爱恨交加的绿茶本茶,她的化妆术早已登峰造极了好吗?
更别说,她这张脸本就不俗。
化起来,自然愈发地得心应手了。
这不,使得直面她美颜暴击的贺兰箬众兄弟们也不免跟着呼吸一窒,别说他们了,就连早已见过棠宁不止一回的贺兰箬的心头都跟着跳了一跳。
于是,房间就这么安静了好一会儿。
“表嫂果然绝色无双,难怪表哥你会忘了那纪……咳咳,会主动上门求娶了。”
其中一人被暴击得太狠,一个没注意差点说漏了嘴,还好还好,反应够快,圆了回来。
“就是啊,堂弟好福气啊!”
“哈哈哈,好福气好福气!”
……
有人开口,这些人便跟在后头或羡或妒地这般说道。
其中曾经有见过纪慕清的却觉得贺兰箬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先前的纪慕清就不说了,空谷幽兰的仙子一般,现在这个媳妇更不得了,国色天香的牡丹。
这样的长相,难怪会迷得贺兰箬将那纪慕清抛之脑后了,别说只是嫁给贺兰箬了,凭她的相貌家世,就是进宫做那母仪天下的皇后也是能做的。
现在却只嫁给了贺兰箬。
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那啥上。
一帮人热热闹闹的来,又心思各异地走了。
而这一头,棠宁却在丫鬟的服侍下,与贺兰箬喝了交杯酒。
喝完酒之后,就连春檀她们也心照不宣地出去了,出去之后还体贴地帮他们把门给关上了。
屋子里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两个人就这么穿着红色的嫁衣并排坐在床边,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直到贺兰箬试探性地一抬头,瞧见棠宁头上的一根朱钗似是被他挑开盖头的动作给弄歪了,现在正斜斜地挂在她的发间,他下意识地便朝棠宁伸过手来。
就是这样的一个动作,使得以为他要做些什么的棠宁一下就捏紧了自己嫁衣的下摆,眼睛也瞬间闭得紧紧的,蝶翼一般的睫毛微微颤动着。
可这一切都比不上她身体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其他的小幅度颤抖。
她这样一副,明明心里害怕,却努力逼着自己不害怕的模样,倒使得先前心里还有些忐忑不安的贺兰箬一个没忍住,就低低地笑出声来。
听到他笑声的棠宁这才有些茫然地睁开了双眼,眼神诧异地朝他看来。
“你刚刚……该不是以为我要对你做些什么吧?”
贺兰箬边笑边这么说道。
一听到他这样的话,棠宁的脸瞬间一个爆红,同时手指开始用力地拧起嫁衣来。
“我……”
“还是说,其实你心里在期待着我会对你做些什么……”
“没有!”
贺兰箬调侃的话还没说完,棠宁就已经先一步这样否认道。
闻言,贺兰箬看着她杏眼圆瞪的可爱模样,一个没忍住,伸手就帮她把朱钗正了正。
“别担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今晚床让给你,我去睡榻。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我们先从朋友开始相处,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就现在而言,你暂时还不想和我发生一些其他的事情,对吗?那么,为了不让我们的这份友谊变质,在外面我们是夫妻,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就以朋友论处,好不好?”
贺兰箬的声音又温柔又包容。
棠宁的眼神也跟着一下就柔软了下来。
随着燃烧的龙凤烛燃烧的哔啵一声轻响,棠宁轻点了点头。
“好。”
“看!”
就是这时,贺兰箬突然讶异地指了指窗户的方向。
“外头好像下雪了!”
他语气惊喜地这么说道。
说完,他便走到了窗边,轻轻推开了窗户,果不其然,外面真的下雪了。
好漂亮。
棠宁也连忙跑到了窗边,两人就这么并排趴在窗户前,伸手接了两片雪花,就开始雀跃又兴奋地聊起天来。
贺兰箬当前好感度:85。
京城落雪了。
而此时独自一人坐在冰凉的房间里的秦芊芊,却觉得自己的心比窗外的雪还要冷。
卫璟没有来。
她进入到建王府里的第一日,他却并没有来她的房间。
呵呵。
一滴眼泪就这么顺着秦芊芊的脸颊,缓缓落了下来。
啪嗒一声。
便落在了她身上穿着的水红色嫁衣上。
与此同时,坐在屋顶里,任由鹅毛般的大雪落在他头上、身上的卫璟,远远地看着距离建王府并不远,张灯结彩,红红火火的国公府,边看边喝着手边的酒。
也不知道他喝了多久。
直到他的肩上覆上了一层厚厚的雪之后,他才终于动了动已经有些僵硬的手脚,将身边的酒坛一脚从屋顶上踢下来,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后,他也跟着一跃而下,抽出他先前挂在一侧树干上的将离刀,便开始舞动了起来。
一时间,院中雪粉纷扬,直接模糊了卫璟的身影。
少年越舞越快,雪也越下越大。
院子里更是早已一片狼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累了,也可能是醉了,少年脚下一滑,忽然踉踉跄跄地摔进了雪中。
摔倒之后,大面朝天的卫璟,自下往上地看着空中一片又一片落下的雪花,然后醉眼朦胧地忽然伸手去抓,只可惜不管他怎么用力地握紧,那些漂亮的雪花总会在他的手中融化。
看着空无一物的手心,少年先是愣了下,随后忽然就笑了起来,越笑声音越大,越笑声音越沙哑。
笑着笑着,他忽然用他去接雪花的手盖在了他的眼睛上。
没一会儿,一滴眼泪便顺着他的眼角滴落在他脑后的雪上。
直接砸开了个小小的坑洞。
“棠宁……”
少年的声音嘶哑得有些厉害。
卫璟当前好感度: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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