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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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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章
      郦芜紧紧抱着虞珧,仿佛想要将自己缩起来。虞珧感受到她无法克制的颤抖,还有耳边压抑不稳的喃喃气声,“不要不要……”
      她不知她怎么了,肩上还有她留下的温热湿意浸透了肩头的衣料。
      轻声提醒她道:“皇后,殿下让您治罪呢。”
      虞珧看向晋子瑾。
      觉他与晋文偃相似极了。
      郦芜仍没有反应,虞珧拍了拍她的后背,“皇后娘娘,您不说话,她要跑了。”
      郦芜恍惚找回一些现实的理智。
      诸相玟见情况不妙,已是转身想要走。东禄拦住她,“德妃娘娘,皇后宫里可不是您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郦芜的声音适时响起,“德妃到静和宫闹事,搅扰本宫与诸位姐妹聚会。”她像是冷静了下来,“杖责三十,禁足三日。”
      杖三十,多少带着私人恩怨。
      诸相玟大叫起来,“你自己发疯,你要打我三十?就算你是皇后……”
      “本宫是皇后,你以下犯上。”
      郦芜打断她的话,倚靠在虞珧身上整个人仍似无力支撑起身子,唯独声音听来还掷地有声。她没有回头,怕看到晋子瑾。
      晋子瑾听她发话,目光示意东禄干活。
      东禄立刻叫人将诸相玟控制住,无视她的叫嚷。
      “皇后,你便是这般做皇后的吗?假公济私。你问问她们,你凭什么!”
      东禄烦躁地扬手扇了她一巴掌,“德妃冒犯皇后,奴才这是替皇后打的。”
      诸相玟呆滞住,不可置信她竟会受此屈辱,要再吵嚷,东禄从饭桌上夹起一块米糕塞进她口中,“这算是皇后娘娘请德妃娘娘吃这顿饭了。带下去吧。”
      看人远去,不耐地低斥一句,“吵死了。”
      在场所有人噤若寒蝉。
      晋子瑾向虞珧、郦芜又看去一眼。虞珧灰黑清润的眸正静静看着他。
      郦芜仍是趴在那儿,背对着他。
      他收回视线。
      东禄带笑看着众人,躬身行一礼,“德妃娘娘扰了诸位娘娘的兴致。若是诸位娘娘还有兴致在,可继续将这顿晚膳用完。奴才这就让人换一桌上来。”
      他吩咐静和宫的宫人更换桌上的饭菜,又向郦芜走过去,俯下身,“殿下本是想让娘娘您放宽心,与人聚一聚能舒心一些,倒是不想反而闹出事来,惹您不快。”
      郦芜抬起头,想要回头,最终却也不过转身看着东禄,视线的余光欲看晋子瑾,又惧怕地躲避过去。
      “一些陈年旧事,终是无法过去。”
      东禄也无话可说。看着她身边的虞珧,她神色如常未被此事惊扰。
      目光越过他,正看着晋子瑾。
      继续与郦芜道:“奴才让人送您回去?”
      郦芜摇了摇头,“你与太子回去吧。”
      东禄见此,颔首,站直身转身回头推着晋子瑾离开。
      远离人群后,他与晋子瑾道:“皇后娘娘一直还是记着那件事。”
      晋子瑾不语。
      他只能继续说,“奴才瞧着虞氏倒是未被吓到。那德妃……殿下,杖三十怕是要将人打死。”
      “打个二十板子差不多了。”
      “是。”
      若只是静和宫里那些无头苍蝇一般的宦官,怕不敢真实实地打德妃三十杖,但负责杖刑的是东宫里的宦官。
      太子吩咐杖三十,按规矩不论是谁一视同仁。
      三十下,基本最后就剩几口气。
      改为二十杖,在床上躺个一个来月,让她长长记性今时已不同往日,也差不多了。
      晋子瑾走后,郦芜撑着要站起,目光留恋地往两人离开的方向看去。
      流珠立刻上前扶她,“娘娘。”
      章婮亦伸手要帮扶。
      郦芜没有要任何人扶,“我自己可以。我还没到站起来都要人扶的地步。”
      她身形晃了晃站直身,看到刘悠正看着她,朝她失意地笑了笑,“如你所见,我现在就是这样。”她将头枕在同她一块儿站起来的虞珧肩上,“我与她,想也差不多了。”
      她看向众人,“诸位姐妹自行用膳吧,我今日怕是不能继续奉陪了。”
      “皇后娘娘身体要紧。”众人都没有留她。
      方才的事,各人都心绪复杂。
      流珠扶着郦芜离开。郦芜回头抓住虞珧的手,看着她道:“你跟我来,我有话问你。”
      虞珧被她拉着离去。章婮些许失落。
      走入静和殿,里头很是昏暗。燃着烛火。
      天还没黑,殿中的窗却已都让厚厚的帷幔遮住。
      连华等候在外,感到有些忐忑。
      郦芜拉着虞珧走入内殿在榻上坐下。流珠询问她,“娘娘,可要请御医来给您看看。”
      “有何好看的。你下去吧,送些点心来给虞氏。”
      她担心因方才的事虞珧没吃饱,但她不在那儿,留下虞珧并不能让她放心。
      “是。”流珠退下。
      郦芜低头叹息,看向虞珧,“被我吓到了吗?”
      虞珧摇头。怀里抱着小瑾。
      郦芜见她是无论何时都不放下这个娃娃。
      “虞氏认得太子吗?”
      “认得,我见过。”
      “与太子相熟吗?”
      虞珧摇头。
      只是见过那么几面,她并不喜欢。
      虽与她的小瑾相像,可并不是她的小瑾。
      比起小瑾,太子更像晋文偃。
      虞珧内心里害怕晋文偃,只是却不得不去靠近晋文偃。
      郦芜看她平淡的反应,确实不像关系亲近的。
      方才的事几乎消耗尽了她所有的精气,此时疲惫的已是无法再想其他。她站了起来,走去外殿,又跪在神龛前的蒲团上念念有词的祷告。
      虞珧看她走了,疑惑地站起跟着她走到外殿。看到被烛火照亮的神龛。
      神像在其中看起来面目不清。
      她低头摸了摸怀里小瑾的头。
      一会儿阿娘带小瑾回重光殿。
      今日郦芜消耗太大,没有精力留她多说些什么。虞珧在殿中吃了许多点心,吃饱后就离开了静和宫。
      路上连华对在静和宫的见闻颇多感触。  此时已是天黑。二人披星戴月走在宫道上。
      “德妃是二皇子的生母,从前很是得宠。即使如今恩宠不再,依旧在宫里四处作威作福。奴婢以为她就是那刁钻刻薄的性子。皇后曾被幽禁过一年,差点被废除后位,有传言是德妃害的。不过,这些都是奴婢听说的。”
      连华说得饶有兴致,看虞珧,她却似乎根本没在听。眼里只有她手中的破布娃娃。
      “……虞氏你一点都不感兴趣吗?”
      “皇后娘娘还是比我好一些的。”
      连华一愣。她都听了。
      “确实。”说着又道:“不过,太子的身体还是很折磨着皇后的样子。母子二人看着关系很冷淡。”
      虞珧还在摆弄手里的娃娃,捏着它的小短手。
      “太子殿下很像小瑾。”
      连华看向她手里怪异丑陋的布娃娃,“不像。你这个东西丑死了。”
      “不准说小瑾丑。他很漂亮。”虞珧转头蹙眉一脸冷肃看着连华。
      连华噤声。
      她如今还是不要惹她的好。
      “好好好,天下第一好看。”
      听她认同的话,虞珧心下满意,收回视线。
      “太子只是与小瑾长得像。小瑾才不与他一样。”她捧着布娃娃转了个圈,提到小瑾便内心欣喜,“小瑾天下第一好~”
      连华默然。
      这疯病还能好吗?
      二人回到重光殿。连华发现静和宫的事未对虞珧产生任何影响。
      她眼里就只有那个破娃娃。
      她不禁想要联系一下李思源来给她看看。
      不会疯病又严重了吧。
      虞珧坐在妆镜前,手中握着一柄木梳,梳着布娃娃并不存在的头发。  梳了一会儿,回过身举起娃娃给连华看,“好看吗?”
      “……好看。”
      得到回应,便回身继续鼓弄。
      连华收拾殿中准备着一会儿入睡。虞珧坐在妆镜前,握着娃娃摆弄它在妆台上行走。
      “小瑾就快会走路了哦。小瑾会好哒。”
      连华回头,看她独自坐在那儿玩着怪异的布娃娃自言自语,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
      诸相玟在静和宫的刑房内被打到一身是血的昏厥过去,送回锦翎宫。
      晋兴怀听人禀报,疾步去看望。
      见诸相玟趴在床上面色惨白昏迷不醒,一股愤怒的血液直涌上头顶。郁愤难平。
      本晋子瑾在文守摆了他一道他就耿耿于怀,牢记在心。
      他大步流星就到了太阳殿外,阶下求见晋文偃。
      粱翕禀报于晋文偃,他被召见进殿。
      只见高坐上晋文偃怀抱美人,手中执杯正与美人饮酒作乐。一侧的乐师吹拉弹唱,丝竹之声乱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