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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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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章
      “父皇。”
      晋兴怀出声,引起晋文偃的注意。
      晋文偃看向他,神色淡淡,“何事啊?”
      “静和宫中设宴,儿臣的母妃前往,却被杖责,此时正不省人事躺在殿中。”
      晋兴怀隐忍着怒气,“太子皇兄未免太过分。”
      晋文偃挑眉,不知此事和太子有何关系。看一眼粱翕,又与晋兴怀道:“何事闹得?这些后宫闲事也要来禀报朕。”
      他话里显然的不耐。
      晋兴怀微微蹙眉。
      “母妃去参宴,皇后认为母妃搅局,便命人杖责三十。”
      “杖三十?”晋文偃些微疑惑,接着道:“既然有理有据还有啥好说。”
      晋兴怀不可思议,“父皇?”
      “好了,下去吧。”晋文偃脸上露出不耐。晋兴怀不甘心,看晋文偃端着酒樽与怀里女子喝交杯,拧起眉告退。
      东宫之中东福站在晋子瑾身后,看他望着天上明晰的月。  “殿下。德妃那般被抬回去,可会让陛下心中不快?”
      “他后宫那么多女人,就算死几个也不过让他皱皱眉。不杖毙德妃,是不想让他认为有人逾越他的权威。”晋子瑾说着,淡淡轻笑一声,“她那般德行,死是早晚的事。只是不能死在我手中。”
      坐了片刻,他忽然道:“东福。替我按按腿。这些日子都觉得有些胀痛。”
      东福立刻走到他身前蹲下,“殿下受凉了吗?”
      晋子瑾摇头,“应当不是。受凉不是这种感觉。”
      “殿下不是只有受凉的时候才有感觉吗?”
      晋子瑾不语。
      是啊。
      若是着凉,只会钻心刺骨的疼痛。发烧、昏沉。
      东福心里担忧,揉按着他的小腿直至膝上,“殿下,要叫御医来看看吗?让李思源来。这小子莫名很护着您呢。”
      “不必了。”晋子瑾垂眸看着双腿。
      他不喜欢让人看自己腿。除了东福,也不让旁人碰。
      以往看过多少,都有何用。
      他不想再听那些话。
      虞珧站在殿前抱着布娃娃,看着天空的月,一脸的柔和。
      “等小瑾好了,阿娘带小瑾放风筝。”
      长梦里虞珧坐在榻边看晋子瑾喝尽碗中的汤药,从手中的小布袋里拿一瓣金桔递过去。  晋子瑾看着她,“阿娘尝尝。”
      虞珧执意递给他,晋子瑾倾身咬住,才看她又拿一瓣放入口中。
      “唔~”
      比桃肉的要酸一些。但清香更浓郁。
      看她皱眉,晋子瑾问她,“是不喜欢吗?”
      虞珧摇头,“这是小瑾喜欢的吗?”
      “都喜欢。”晋子瑾答。
      虞珧也道:“都喜欢。”
      晋子瑾笑了起来,倒是没去纠结她是真喜欢还是顺着他,总归她说喜欢了。
      “酸一些,但酸的恰好。清新的香气让人很喜欢。”虞珧补充道,又吃了一瓣。似乎是真的喜欢。
      她从晋子瑾手中接过药碗。将蜜饯袋子放入他手里,离开将空碗送走。
      回来后见晋子瑾看着她,“会喜欢到人多的地方说说话吗?”
      虞珧思索了一下,点头。
      总是一个人一个人,会觉得孤单。
      “今日觉得如何?”晋子瑾又问。
      今日。虞珧回想白日里的事。
      似乎只有在皇后宫里时人多热闹些。
      “很热闹。虽然出了一些事,但觉得还不错。今日在皇后娘娘那儿吃到了好吃的。”
      晋子瑾淡笑,“喜欢的话可以多去。”
      虞珧偏头,“小瑾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我猜到了。”
      她惊讶,走过去推晋子瑾,想与他到外头走走,“热闹是热闹,但只是属于她们的热闹。小瑾今日如何呢?过得可开心。”
      “阿娘若是开心。我便会觉得开心。”
      第16章
      虞珧闻言欣喜,“真的吗?那我今日很开心。”
      晋子瑾轻笑,“这样的话,我也开心。”
      虞珧推他走在长廊,微风拂面,两侧庭院内草木随风摇曳,她往庭院之外远处的天空看去,看到天空的飞鸟,“等小瑾好了,阿娘带你放风筝。”
      晋子瑾不知自己能不能好,“阿娘想要放风筝吗?”
      他想起那个在南赵皇宫里的梦。
      她便如飞鸟,自在欢快。
      他若是死了。
      他想,她也会,如一朵娇丽的芙蓉在晋国的深宫之中衰败凋零。香肌玉骨零落成泥。
      “我能放风筝吗?”虞珧迷茫地看着天空。
      在晋国。
      “我带阿娘放风筝。”
      虞珧停在了长廊中,她望着茵茵的庭院,走向横栏边。
      “小瑾,你看。”
      庭院虽美,四处绿树竹林,假山楼台,回廊环绕,将人包围其中,难寻出口。
      “景色优美,可却像将你我困在其间。小瑾见过堆满草料的兔笼吗。”
      晋子瑾看着她,推着轮椅行至她身侧。伸手抓住了她的手。一手撑住木轮椅的扶手,缓缓颤巍巍站起,鼻尖蹭过她头顶的头发,扑在了她身上。
      虞珧吓了一跳,被他搂住,两人一块儿摔回轮椅上。
      她被晋子瑾抱着就趴在他锁骨之处。
      “小瑾。”虞珧慌乱地抬起头。晋子瑾看着她,“可惜站不起来。不然还能陪阿娘放风筝。”
      虞珧此时更担心他,“小瑾可有摔到哪里?”
      他琥珀色的眸清润像一汪水,“没有。我想好起来。”
      “会好的小瑾。”
      “阿娘是说,我们像笼子里的兔子?”
      虞珧疑惑着他要说什么。晋子瑾望着她,接着道:“那与阿娘关在一起,并没有那么不好。”
      虞珧想要起身。
      他道:“我摔疼了,阿娘。”
      “哪里?”虞珧立刻焦急问。
      “身上。”晋子瑾没放开她,“若是这个笼子里没有你的话,那这个笼子很没有意思。”
      “我想陪阿娘放风筝。阿娘喜欢放风筝吗?”
      虞珧看着他琥珀一般的眼眸十分漂亮,剔透如明镜映着她的脸,“喜欢。”
      “阿娘不嫌弃的话,明日我陪阿娘放风筝。”
      “明日吗?”
      “今日没有风筝。”
      “好。”
      “阿娘亲我一下。”
      “嗯?”虞珧疑惑看着他,“小瑾想要我亲一下吗?”
      晋子瑾没有应。
      虞珧撑着手臂在他身上坐起,凑到他额头亲了一下,“阿娘爱你哦。”
      晋子瑾默然。
      虞珧靠在他身上忽然也不想动了,“算了小瑾,我们就这样坐着吧。这里的风景挺好。虽然是个笼子,但好在不止一只兔子。我会很重吗?”
      “不会。”
      “压着小瑾,腿会疼吗?”
      “不会。”
      虞珧抓住他的手,又亲了一下他的指腹,“小瑾一定会好的。不要为此难过。阿娘怎么会因为这个嫌弃小瑾。”
      ……
      次日,虞珧又被皇后叫到静和殿。
      约莫是睡了一觉精神好了,郦芜听流珠禀报虞珧过来便从神龛前起身。
      她将檀木珠串放在案台上,回身去迎虞珧。
      昨日只是随口问了几句,她其实有许多疑惑。
      许多想问,想要知道。
      虞珧走入昏暗的大殿,怀中仍抱着布娃娃。见到郦芜,向她行礼。郦芜扶起她,“不必行这些虚礼,来。”
      她拉着虞珧走入内殿在榻上坐下,又叫流珠上茶与点心。
      虞珧抱着布娃娃,“皇后娘娘还有何事吗?”
      “叫你来说说话。”郦芜微垂着眼帘,似有伤怀,“虞氏知道太子的事吗?”
      虞珧不禁露出疑惑,“并不知。我只是远远见过太子几回,并不熟悉于他。娘娘如何问我?”
      “你真不知?”郦芜望着她,感到不可信。
      若不相熟,阿瑾如何做这些。
      “我是他的母亲,有何不能与我说得?”
      虞珧闻言垂头沉默,她捏着手里的娃娃。
      犹犹豫豫,“皇后如何以为,我与太子会相熟?加之昨日,我与殿下只见过三回。我并不能回答娘娘您的问题。”
      郦芜仍是不信,想着她与正常人不同,只能作罢。
      她想问些晋子瑾的事,问到一个疯了的人头上。她也是有些可笑。
      殿外。
      流珠忽然拿着几个纸鸢进内殿,“娘娘,东福送来,想问问您喜欢哪个?”
      郦芜抬头看去,一脸疑惑,“太子让拿来的么?他怎么……”
      阿瑾像是与她亲近起来了,但却总是这些很突然的事。
      对平常母子来说许是十分自然,但在他们的关系之间那样突兀。
      “你拿近来,我看看。”
      流珠走近,郦芜接过一两个在手中看着纹样,“阿瑾是想放风筝了?”